挂断电话,严景行没有立刻说话。
汽车旅馆里廉价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混杂着潘子身上紧张的汗味,显得格外浑浊。但严景行的世界里,却是一片绝对的寂静和清明。
张教授那段关于“AI暴走”的描述,像一把钥匙,插入了他脑中那座名为“超算大脑”的精密机器。
“怪物……”
严景行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一个会失控的怪物。一个被主人当成神谕,用来招摇撞骗的怪物。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武器了。
“哥,你……你没事吧?”潘子看着严景行脸上那种近乎于无情的平静,心里有点发毛,“那老教授是不是骂你了?别往心里去,他懂个屁的金融战争!”
严景行没有理他。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沉入记忆宫殿的最深处。
“超算大脑,启动反向工程推演。”他在脑海中下达了指令,“目标:AI模型‘天狼星’。已知条件:一,模型曾发生‘暴走’事件;二,‘暴走’特征为无差别买入垃圾股,做空蓝筹股,建立跨市场复杂套利组合;三,最终导致模拟盘资金近乎清零;四,核心开发者许知远,性格自负,迷信AI能力,倾向于非结构化数据分析。”
指令下达,整个记忆宫殿的星空,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转动。
海量的金融数据、市场模型、算法逻辑……所有的一切都黯淡下去,只留下一个核心,开始以恐怖的速度进行模拟运算。
严景行要做的,不是去破解“天狼星”的源代码,那不现实。他要做的,是根据它唯一的、已知的“失控”行为,去反向推导出它的底层逻辑缺陷。
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仅仅通过雪地上一个不规则的脚印,就能判断出猎物的种类、体重、甚至是它的受伤情况。
潘子看着严景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他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紧张地刷新着股票论坛的页面。许知远那篇“先知宣言”已经被版主置顶标红,下面的跟帖里,无数人高呼着“许神”,将他奉若圭臬。
“妈的,这帮韭菜,真是喂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潘子小声嘀咕着,心里憋着一股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严景行的脑海中,无数种可能性正在被飞速地模拟、推演,然后排除。
是算法过拟合?有可能,但过于笼统。
是数据源污染?有可能,但无法解释那种近乎恶意的、自毁式的交易模式。
“超算大脑”将那次模拟盘“暴走”的十分钟,在虚拟空间里重现了亿万次。它疯狂地买入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垃圾股,做空一切有价值的资产。这不像是在逐利,更像是一种……信息过载后的痉挛。
它到底在追逐什么?
严景行的思维沉浸其中,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个AI冰冷的、混乱的“意识”。它在海量的数据洪流中看到了凡人无法理解的“关联”,并将其奉为真理。
就像一个疯子,坚信天上的云彩形状,预示着世界末日的到来。
“天狼星”的“云彩”是什么?
许知远说,是宏观政策、产业链、市场情绪、全球气候……
不,不对。
这些都是正常的结构化或非结构化数据,任何一个高级模型都会将其纳入考量。但这些数据,不足以让一个模型“暴走”。一定还有更深层、更隐秘、甚至更荒谬的“权重因子”。
突然,一个被严景行标记为“低价值”的信息节点,与“天狼-星暴走模型”的轨迹,发生了一次微弱的共振。
那是一条三年前的新闻。
国内某个偏远省份,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濒临破产的农药厂,因为当地政府的一纸环保文件,被勒令关停。其股价在最后一个交易日,诡异地拉了一个涨停,随后便退市了。
这在庞大的A股历史中,只是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
但“超算大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在那家农药厂退市前的半个月,国内某个极度小众的、以研究古代神秘学和都市传说为主的论坛里,有一个ID发帖,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气预言:“当荧惑守心,南方的毒龙将迎来最终的审判。”
荧惑守心,是古代星相学中的大凶之兆。而那家农药厂,恰好位于中国的南方,其产品中含有剧毒成分。
一个彻头彻尾的巧合。
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但“天狼星”的模拟轨迹显示,它在“暴走”时,曾试图疯狂买入另一家同样符合“南方”、“毒”这两个关键词的垃圾股。
严景行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合理的可能性,浮现在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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