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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尼尔督察听到&ldo;小筑&rdo;二字，童年的回忆浮上心头。可是这个地方，这个冒名的&ldo;紫杉小筑&rdo;是有钱人自建并伪称为&ldo;乡下小地方&rdo;的华厦。照尼尔对乡村的看法，这儿还不算乡下哩。房子是结实的红砖大楼，不太高，长长延伸着，有多扇山形墙和大量的铁框窗户。花园的人工味很浓‐‐辟成许多玫瑰花圃、藤架和水池，还有许多修剪过的紫杉树篱，与屋名相配。

这里的紫杉多得很，谁若想取得&ldo;塔西因&rdo;的原料，一点都不难。右边的玫瑰藤架后方保留了自然的原貌‐‐有棵大紫杉叫人联想到教堂坟场，枝桠用木栅撑着‐‐像森林世界的先知。督察暗想道：远在乡间布满新盖的红砖屋以前，那棵树就存在了。远在高尔夫球场还未设计，时髦的建筑师也未带着有钱的客户四处走动，说明各建筑的优点以前，那棵树就存在了。老树既是价值很高的古董，他们遂将它保留、并入新庭园中，也许迷人的住宅就因此而得名‐‐&ldo;紫杉小筑&rdo;。浆果也许就是从那棵树采下来的‐‐

尼尔督察斩断无益的思潮。得继续工作啦，他按按门铃。

一位中年男子立刻来开门，他的外貌和尼尔督察听电话时所想象的差不多，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眼睛不老实，手劲儿不稳。

尼尔督察宣布自己和部下的身分，看到茶房总管的眼神有点惊慌……尼尔未予重视。这也许和雷克斯?佛特斯库的死讯无关，可能只是不自觉的反应。

&ldo;佛特斯库太太回来没有？&rdo;

&ldo;还没有，大人。&rdo;

&ldo;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少爷也没回来？佛特斯库小姐呢？&rdo;

&ldo;还没有，大人。&rdo;

&ldo;那我要见窦夫小姐，拜托。&rdo;

对方微微转头。

&ldo;窦夫小姐来了‐‐正要下楼。&rdo;

窦夫小姐神色自若走下宽宽的楼梯，尼尔督察看了她一眼。这回他心目中的肖像与事实不符。他听到&ldo;管家&rdo;一辞，不知不觉把她想象成肥大、威风、身上钥匙叮当响的黑衣妇人。

督察没想到向他走下来的是一个娇小苗条的女子，身穿柔和的鸽子色服装，领口和袖口很白，发浪整整齐齐，唇边挂着蒙娜丽莎式的微笑。不知怎么，一切都显得有点不真实，仿佛这位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正扮演一个角色。他认为不是扮演管家，而是扮演玛丽?窦夫（&ldo;窦夫&rdo;意为&ldo;鸽子&rdo;）。

她的仪容是照姓名来整顿的。

她沉着地问候他。

&ldo;尼尔督察？&rdo;

&ldo;是的，这是海依巡佐。我在电话中跟你说过了，佛特斯库先生十二点四十三分死在圣尤德医院。可能是今天早餐吃了某一样东西而致死。所以我希望有人带海依巡佐到厨房，调查早餐吃的食物。&rdo;

她若有所思和他对望，接着点点头。

她说：&ldo;当然。&rdo;并转向附近神色不安的茶房总管。&ldo;克伦普，请你带海依巡佐出去，他要看什么，就领他看看。&rdo;

两个人一起离去。玛丽?窦夫对尼尔说：&ldo;到这里面来好吗？&rdo;

她打开一扇房门，带头走进去。这是一间没有特色的套房，清清楚楚标着&ldo;吸烟室&rdo;等字样，屋内有镶板、富丽的装潢和大绒布椅，墙上挂一套合宜的运动画片。

&ldo;请坐。&rdo;

他坐下来，玛丽?窦夫坐在他对面。他发现她选择向光的位置。女人喜欢这样很不寻常，如果她有事要隐瞒，可就更不寻常了。不过玛丽?窦夫也许没什么事需要隐瞒吧。

她说：&ldo;不巧他们家的人统统联络不上。佛特斯库太太随时会回来。瓦尔少奶奶也一样。我曾打电话到几处地方找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少爷。&rdo;

&ldo;谢谢你，窦夫小姐。&rdo;

&ldo;你说佛特斯库先生是早餐吃了某一样东西致死的？你是指食物中毒？&rdo;

&ldo;可能。&rdo;他望着她。

她镇定地说：&ldo;似乎不太可能。今天早餐吃的是咸肉、杂煮蛋、咖啡、烤面包和橘子酱。侧几上还有冷火腿，不过那条火腿昨天就切过了，没有人吃了觉得不对劲。没有鱼类上桌，没有腊肠‐‐没有那一类的东西。&rdo;

&ldo;我看你对上桌的食物清楚得很。&rdo;

&ldo;自然。餐食是我点的。昨天的晚餐‐‐&rdo;

尼尔督察打断她的话：&ldo;不，不可能是昨天晚餐的问题。&rdo;

&ldo;我想食物中毒有时候会延至二十四小时才发病。&rdo;

&ldo;这回不可能……能不能请你确切说出佛特斯库先生今天早上出门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rdo;

&ldo;他八点钟叫人送早茶进房间。早餐是九点一刻吃的。

我告诉过你了，佛特斯库先生吃杂煮蛋、咸肉，喝咖啡，吃烤面包加橘子酱。&rdo;

&ldo;谷类食品呢？&rdo;

&ldo;不，他不喜欢谷类食品。&rdo;

&ldo;咖啡里放的糖‐‐是块状还是粒状的？&rdo;

&ldo;块状。不过佛特斯库先生喝咖啡不加糖。&rdo;

&ldo;他早晨不习惯服药？盐剂？补药？消化药？&rdo;

&ldo;不，不吃那一类的东西。&rdo;

&ldo;你是不是跟他一起吃早餐？&rdo;

&ldo;不。我不跟他们家人一道用餐。&rdo;

&ldo;早餐席上有哪些人？&rdo;

&ldo;佛特斯库太太、佛特斯库小姐和瓦尔?佛特斯库少奶奶。当然啦，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少爷不在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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