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渐渐长大,成了哥哥的小尾巴。
“哥哥,等等我!”她摇摇晃晃地跟着。
“梅,哥哥在。”妓夫太郎总是回头,用尽可能不那么难听的声音安慰。一旦他离开稍远,梅就会嚎啕大哭,而他总会立刻跑回来。
那天,母亲拿着剃刀,抓住了梅的头发。
“让你这妖孽再惹眼!”
“啊——!”梅的哭声刺痛了妓夫太郎的耳朵。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母亲,眼睛赤红,镰刀对着女人:“不准你再动她一根头发!!”
女人被儿子从未有过的疯狂模样吓住了,从此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
“喂,欠的钱该还了吧?”少年妓夫太郎拖着镰刀,堵住一个欠债的人。
“再……再宽限几天……”
“看来你是想用身体来还了。”镰刀挥下,带起惨叫和鲜血。看着对方恐惧的眼神,妓夫太郎感到一阵快意。“哼,废物。”
他带着沾血的镰刀回家,梅已经点亮了小小的油灯。
“哥哥,你回来了!”梅笑着迎上来,她的笑容在昏暗的棚屋里像宝石一样发光,“今天有人给了我一些钱和吃的哦,因为我对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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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夫太郎看着妹妹干净漂亮的脸蛋,再看看自己丑陋肮脏的手,自豪与酸楚涌上心头。
“嗯。梅真厉害。”他哑声说,“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他感觉命运似乎终于给了他们一点活下去的缝隙。
……
噩梦在梅十三岁那年降临。
一个醉醺醺的武士轻蔑地说:“你是那个丑八怪的妹妹?真是污染了游郭的空气。要我说你这种垃圾的妹妹,也就配……”
话未说完,梅尖叫着扑上去,用发簪狠狠刺向武士的眼睛!“不准你侮辱我哥哥!”
代价是残酷的。
当妓夫太郎干完脏活回来时,只看到空地上焦黑的痕迹和蜷缩成一团面目全非的妹妹。
“梅……梅?!”他扑过去,颤抖着抱起那具还有一丝微弱气息的焦黑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就是他!”梅工作地方的老板娘喊着。
那瞎了一只眼的武士狞笑着拔刀,从背后狠狠砍中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妓夫太郎。
“丑八怪,陪你妹妹一起下地狱吧!”
剧痛反而激发了妓夫太郎骨子里的凶性。他猛地转身,顺手抄起一直带在身边的两把镰刀。
“你们……都该死!!”他嘶吼着,镰刀劈向一旁正在叫嚣的老板娘。
街道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妓夫太郎粗重的喘息。
妓夫太郎抱起奄奄一息的妹妹,踉跄着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鲜血从他背后的伤口不断流淌下来。
“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
他向着那些亮着灯的窗户哀求,拍打着医馆的门。
一扇扇门窗紧闭,冷漠的拒绝和之前无数次一样。
无人对他们伸出援手。
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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