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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受……

又一次被对方提了起来，克丽丝被呛到了，她大口地喘着气，模样狼狈，身上满是自然垂落下来的水滴，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小木偶的力气竟然是这般的大？她又究竟是什么修为？

克丽丝半睁着眼，想要再看一看她，至少看出来，她究竟是什么……只是……她居然看不透……对方根本就没有颜色，为什么？

不论是人或者是凶兽，能够修炼的就必然有灵根，只要对方有灵根，那么按理来说，自己应该能够看到对方灵气的颜色，可……小木偶身上却是无色，就像普通的凡人一样，克丽丝看不出来对方正在使用灵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潭水迷了眼，她确实是无法用肉眼捕捉到对方灵气的颜色，又或者，难道她真的没有灵根，也没有灵气吗？怎么可能呢。

曾经的克丽丝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件事情，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去注意，潭水冰冷，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咳咳咳……”克丽丝被呛了好几口，她又一次被提溜了出来，趴在一旁咳着水，可是小木偶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而是又一次用着那听起来黏腻温柔，却实际上毫无感情声音用龙语问道，“温格……是你吗？”

“温格……”她的目光疯狂，满是偏执。

给与克丽丝的思考时间不多，但她其实也并不想去欺骗这个可怜人，于是克丽丝咬牙，又一次回复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温格……啊！！！”

还没有等她再多喘两口气，脑袋又一次被按进了水里。

“该死的！！！”都来不急骂两句，克丽丝整条龙都要麻了，她是真的无语了，都说了，她不是温格，不是温格，不是温格啊！！！

“温格，温格，温格，温格她到底是谁啊！！！”

真是草了！她还特意用的龙语回答的，龙语音节多，比较复杂，说起来也是蛮费劲的，早知道就不多费口舌了，她就当做被狗啃了便是，她总不能再啃回来，咬一嘴毛吧，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原本克丽丝还蛮喜欢这里的，直到被压着脑袋给按进水里，一次，又一次……她再一次被拉了上来，克丽丝有些无力挣扎，又被狠狠地灌进了几口水。

不过，龙崽的求生欲很强，克丽丝已经意识到了，对方不可能放过自己，见不到“温格”，她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没关系，好在，克丽丝已经学会了提前闭气，再闭上眼睛，好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

只是这所谓的惩罚根本就没有尽头，第三次，当第三次克丽丝很肯定地回答，自己并非是温格的时候，小木偶看她的表情都变了。

凶残，那张原本漂亮，温柔，美丽得不似凡人的脸开始扭曲，那双深红色的眸子之中充满了赤｜裸｜裸的恨意，小木偶看她的眼神，好像是要将她视若生死仇敌，简直就像是要将自己扒皮拆骨将自己吞入腹中才肯罢休。

其实克丽丝现在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她觉得现在的小木偶很疯狂，一个不小心她可能真的会失去她宝贵的生命。

克丽丝突然想到了龙魂所说的话，“保命为主”，对于这句话，克丽丝的解释就是，打不过的话就跑吧……事不过三，她还是先顺着对方来吧，不管如何，自己的这条龙命比较重要。

可是……可是克丽丝不想要这样。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受苦还要给对方希望，她偏偏要将最方最为珍视的东西都给破坏，准确地来说，“艾温”现在虐她的每一下，她都会如数奉还回去，让她求而不得，这不也是一场痛苦吗？

都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和求不得。这求不得，对于她而言，又算不算得上是苦呢？

又一次……现在的龙崽已经非常狼狈了，浑身湿漉漉的，眼皮子很重，眼睛也有些睁不开，她就像是正在经受着水刑的犯人，没有一点人权可言，对方只是想从她的口中听到那唯一的答案。

她这么期盼着这个答案。

因为这个答案，她不惜折磨自己，折磨那些树精们上万年之久，只是为了等那一条龙回来。

克丽丝想着，自己为何又还要这般地折腾自己呢？要是她说，自己确实是温格，然后再对“艾温”说出一句，“是的，我回来了。”克丽丝认为，对方一定会相信自己的，并且甜甜蜜蜜地接受这一切。

这句话对于小木偶而言很重要，是救赎，是她所做的这一切的意义，她需要这个意义，不然先前做的一切会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那上万年的努力终究将成为笑话，那些打磨过一遍又一遍地剧本，那些曾经的努力与期待……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比起一直在经受着“水刑”的自己，对方才更像是那个受刑的人，她受的是心罚，因此……她没有心，没有心，却又痛苦着，这种感情真是既扭曲且复杂。

克丽丝咧嘴一笑，她就是不想心疼对方，所以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不是格温”，伤害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得不到救赎的是对方，看着对方得不到救赎，发疯发狂的摸样，不由自主地，克丽丝居然从自己的心底感受到了一阵快意。

这种快意在心底滋生，让她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很可怕……克丽丝垂头，似乎，不应该这样的。

她们之间似乎不应该这样的。

他乡遇故知，本应该演出的是一场喜剧，现在却以一场悲剧落幕。

很遗憾，现在却造就了这样的局面。

克丽丝闭上眼，也算是认命了，没事，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即便她还只是一只幼崽，她却是幼崽中身强体壮的那一只。

她被风清灼喂养的很好，她的阿灼几乎对她百依百顺，从未强迫她去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阿灼就那种，有十块钱就能将十块钱全都给她的人。

未成年的龙崽是在她人的爱护之下成长的，而这……这不过是她童年的一个小插曲，她的年岁尚小，她迟早会将这些都尽数遗忘。

她想阿灼了。

好想好想。

是的，她要将那部分属于“温格”的记忆彻底遗忘，那些闪耀在她记忆中，最为光辉与璀璨的那颗星，她会将这部分替换成与风清灼的记忆，过去的往事如烟，一吹便散了，轻飘飘的，再无重聚的可能。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温格’这个名字已经随风而去，她再也不会出现了。”克丽丝咧嘴一笑，全然是在嘲笑“艾温”的可笑，这么多年都在演绎着这场戏，只为了等到自己的好友，自己的神明，难道这位叫做温格的巨龙是她的心上龙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了。

克丽丝忍不住去猜想，八卦之心让她保持了极致的清醒，兴许，小木偶等了这么久，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向那位名为“温格”的巨龙告白呢？只可惜，来到这里的并不是温格，而是她，她是克丽丝。

这句话对于小木偶来说，刺激极为激烈，小木偶深红色的瞳孔一缩，再一次地将幼龙的脑袋按入了水中，她的手腕渐渐地失去了力气，右手颤抖不已，对于幼龙的压制变得松动，她开始道心不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克丽丝笑了，她在水中大笑了起来，毫不在意自己被呛了好几口水，她恶毒地道，“你明白的，艾温，你什么都明白，你明白她回不来了，站在这里的是我，我只是一条未成年，刚破壳不久的黑龙幼崽。”

“艾温，我叫克丽丝，哈。”龙崽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是的，她就是要气死她，她又拿她没办法，总不可能真的杀了她，如果按照以前所看的小说来说，一旦肉身死了，那么被夺舍者可就再也不回来了。

“闭嘴！”

“我让你闭嘴你听见了没有。”

小木偶，不，应该说是“艾温”，她眼眶发红，又一次狠狠地将幼龙按入水中，可是那些话依旧在她的耳边回荡，温格，她的温格……难道真的回不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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