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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废钢求生阴影再临（第1页）
“废钢星环”——一个名字就足以概括其全部风貌的鬼地方。
这里并非自然形成的天体系统，而是一个由无数废弃星舰残骸、碎裂的人造星体、工业废料、乃至某些文明战争后遗弃的巨型武器平台，在漫长岁月里被宇宙引力与人为牵引力粗暴糅合、堆积而成的超巨型人工“垃圾堆”与“避难所”。其规模横跨数个天文单位，结构松散混乱，内部充斥着不稳定的辐射带、随机出现的引力漩涡、以及因各种废弃能量源泄露混合而形成的、五彩斑斓但极度致命的“毒素星云”。
生活在这里的，是被主流文明遗忘或驱逐的“边缘人”：破产的星际商人、通缉犯、技术骇客、基因改造失败者、失去家园的流亡者、以及数量最多的——靠从这片“金属坟场”中拆解回收还有价值的零件与材料为生的“拾荒者”。
第七前哨站，是“拾荒者公会”在星环外围区域设立的一个小型据点。主体结构由半截嵌在巨型货舱残骸里的殖民舰生活区改造而成，外围焊接了更多乱七八糟的金属板、管道和临时支架，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头长满了钢铁增生瘤的畸形鲸鱼尸体，在虚空中缓慢自转，依靠几台老旧的聚变反应堆和大量太阳能帆板勉强维持着生命支持与基础重力。
刘飞和龙戬如今的身份，是“拾荒者老爹”——那个救（或者说“捞”）了他们、皮肤暗绿、脾气暴躁的矮壮工头——手下新来的、欠着巨额“救援费”与“适应税”的“临时合同工”。
狭窄、充满机油味和汗臭的“工具间”兼“休息舱”里，刘飞检查着自己归源战甲的损毁情况。战甲表面有多处细微的裂痕和能量蚀刻痕迹，那是“法则归零脉冲”与穿越虚无边界留下的“纪念”。内置的能量循环系统几近枯竭，自动修复功能因能量不足而陷入休眠。现在这套战甲，除了材质异常坚固、能提供基础维生和一定的物理防护外，大部分超凡功能都已停摆。他尝试调动体内力量，回应微弱且滞涩，“混沌裁决引擎”如同耗尽了燃料的恒星引擎，只余一缕微光在深处缓慢旋转，自我修复。眉心竖痕处的龙戬祝福，更是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只能勉强维系那“残存协议”不至于立刻反扑。
龙戬的状态类似，白金战甲光芒尽敛，如同蒙尘的古老艺术品。“可能性”领域无法展开，仅能维持最基本的意识清明与缓慢的能量感知。纯白帝瞳中流转的，更多是冷静的观察与思考。
“看够了没？”老爹粗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叼着一根不知名植物根茎制成的劣质卷烟，烟雾与舱内浑浊的空气混合，“两个‘硬着陆’的倒霉蛋，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还指望你们的‘高级玩具’立刻活蹦乱跳？省省吧！想早点还清债务，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给老子动起来！”
他扔过来两套沾满油污的、明显是拼凑出来的简易外骨骼工作服和多功能工具腰带：“穿上！今天的活儿是去‘D-7废弃物倾泻区’，把‘黑寡妇’号货舱残骸里的‘泰坦III型’能量管线给老子完好无损地拆回来！小心点！那地方靠近‘毒素虹吸区’，防护服（指他们身上简陋的工作服）的过滤系统最多撑四个标准时。还有，‘血蝎帮’的杂碎最近也在那片活动，眼睛放亮点，东西丢了是小，命丢了老子可没抚恤金发！”
所谓“工作”，就是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进行高风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没有神力，没有领域，甚至没有趁手的武器。他们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副远超常人的躯体（尽管力量大减）、残存的战斗本能，以及手头这些粗糙的工具——等离子切割枪、多功能扳手、引力牵引索、还有一把老旧的、用来防备星环内危险生物（包括其他拾荒者）的实弹霰弹枪。
“……老子堂堂归源修罗，居然沦落到要跟生锈的螺丝扳手腕。”刘飞低声骂了一句，但还是麻利地套上了那套充满异味的外骨骼。龙戬则沉默地做着同样的事，动作一丝不苟，仿佛穿着的不是破烂工作服，而是朝服。
“别抱怨了，菜鸟。”老爹嗤笑，“在废钢星环，能干活，才有资格喘气。看在你们身上这套铁壳子似乎挺结实的份上，老子才赌了一把把你们捞回来。别让老子赌输了。”
运输艇是一艘改装过的、引擎声音如同垂死哮喘的旧型号穿梭机，外壳上布满了补丁和涂鸦。同行的还有另外三个拾荒者，都是沉默寡言、眼神麻木的老手，对刘飞和龙戬这两个“新人”投来混杂着警惕、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轻蔑的目光。
航程颠簸且漫长。透过舷窗，可以看到外面光怪陆离的景象：巨大如山脉的星舰龙骨从黑暗中探出，表面爬满了进行切割作业的小型工程艇；五彩斑斓的毒素云团如同有生命的怪兽，缓缓蠕动；远处，一座由无数废弃集装箱拼接而成的“浮游城”闪烁着廉价的霓虹灯光，那里是星环内的黑市与娱乐区；更深的背景中，偶尔能看到规模更大的、如同钢铁蜘蛛巢穴般的“公会”正式据点或某个帮派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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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7废弃物倾泻区。这里曾是某个星际矿业集团丢弃报废采矿船与工业废料的地方，如今成了拾荒者的淘金地之一。“黑寡妇”号是一艘中型货舰的残骸，被一发不知道哪场战斗遗留的流弹击穿了引擎舱，半截船体插在一堆废弃的矿石粉碎机里，姿态扭曲。
工作环境极其恶劣。没有重力调节，只能依靠外骨骼的磁力靴吸附在残骸表面行动。舱内充满泄露的有毒气体和放射性尘埃，防护服的警报器时不时发出低鸣。破损的舱壁尖锐锋利，黑暗中可能潜伏着以金属为食、或靠辐射维生的星环原生危险生物。
刘飞和龙戬被分配去拆卸主能源舱附近最复杂、也最危险的“泰坦III型”能量管线网络。这种管线内部仍可能残留高压能量，且连接结构精巧，暴力拆卸可能引发爆炸或能量反冲。
没有力量辅助，全靠手动工具和技术。刘飞负责用特制绝缘钳和能量分流器进行管线分离，龙戬则凭借其超凡的冷静与观察力，指挥并协助他规避那些肉眼难以察觉的结构应力点和能量淤积处。两人虽然力量不再，但那份历经无数生死锤炼出的默契与战斗素养仍在，动作干净利落，效率反而比那几个老手拾荒者还要高出一截，看得一旁监督的老爹暗自点头。
然而，废钢星环从来不会让人安稳太久。
就在他们快要完成主要管线的拆卸时，异状发生。
并非来自残骸内部，也不是“血蝎帮”的袭击。
而是来自……宇宙背景的细微变化，以及刘飞体内那蛰伏的“残存协议”的突然异常悸动！
嗡……
一种极其微弱、但频率特殊、仿佛能穿透物质直接作用于灵魂与能量感知层面的“扫描波”，如同轻柔却无孔不入的微风，悄然掠过了这片区域！
这波动，刘飞和龙戬都感到一丝极其熟悉的“寒意”——与“静默同调者·零”以及“定数”的“肃正”力量风格类似，但更加隐蔽，更加……“搜索”意味浓厚！似乎并非针对某个特定目标，而是在进行大范围的、低强度的“背景筛查”！
“是‘弑神者议会’？还是‘定数’在追查我们的下落？”刘飞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停下动作，屏息凝神，同时通过外骨骼内置的简陋通讯频道对龙戬低语：“感觉到了吗？”
“嗯。”龙戬的回应简洁，纯白帝瞳在头盔目镜下微微收缩，“扫描波制式高度接近‘静默同调者’，但功率与目的性不同。可能是在定位‘源核裂痕’事件后，所有异常的能量与信息扰动点……我们之前的穿越，可能留下了‘痕迹’。”
两人立刻最大限度收敛自身气息，连呼吸和心跳都控制在最低限度，同时将拆卸下来的管线作为掩体，躲在阴影之中。那几个普通拾荒者毫无所觉，仍在埋头工作。
扫描波持续了大约十秒，缓缓移开，似乎并未在这片“普通”的废弃物区域发现明确的高价值目标。
但就在刘飞稍微松了口气的刹那——
他体内，那原本被虚弱力量和龙戬祝福勉强压制的“残存协议”，却似乎被刚才那同源的扫描波“唤醒”了！它并未尝试直接“连接”或“响应”，而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突然变得异常“活跃”，开始更加剧烈地冲击着刘飞的意志防线，并试图向外释放一种极其隐晦的、带着“标识”性质的“反向呼唤”信号！仿佛在说：“我在这里！目标在这里！”
“糟糕！”刘飞脸色一变，立刻调动全部残存意志，配合眉心那微弱的祝福光膜，强行镇压“协议”的异动！但此刻他状态太差，压制过程极为艰难，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衬。
“怎么了？菜鸟？”老爹察觉到刘飞的异常，粗声问道。
“……没什么，有点……缺氧。”刘飞咬牙挤出几个字。
龙戬立刻靠近，看似帮忙扶住一根松动的管线，实则以自身那微弱但精纯的“可能性”气息，悄然笼罩刘飞，辅助他稳定状态，同时干扰那可能泄露出去的细微波动。
然而，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那股扫描波，在即将彻底远离这片区域时，仿佛接收到了什么“异常反馈”，竟然又“折返”了回来！这一次，扫描的强度和聚焦程度明显提升，如同探照灯般，重点扫向他们所在的“黑寡妇”号残骸！
对方察觉到异常了！
“该死！”刘飞知道藏不住了。他当机立断，对龙戬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将手中刚拆下的一截能量管线，狠狠砸向残骸另一侧一处不稳定的结构连接点！
轰！
剧烈的爆炸与金属撕裂声响起！火光与浓烟瞬间弥漫！这是制造混乱，干扰扫描，也是给其他拾荒者发出警报！
“撤！快撤！结构要塌了！”老爹反应极快，立刻在频道里吼道，同时启动运输艇的引擎。
几个拾荒者连滚爬爬地冲向停泊在外的运输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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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和龙戬也混在人群中向外冲。但刘飞能感觉到，那股扫描波已经牢牢锁定了他（或者说锁定了他体内那活跃的“协议”）！并且，正以惊人的速度，从扫描模式切换为某种“追踪锁定”模式！
更麻烦的是，爆炸的动静和异常的能量波动，似乎也引来了另一批不速之客——
几艘涂装着狰狞血色蝎子标志、造型粗野、加装了额外装甲和武器的改装快艇，如同闻到腐肉味的秃鹫，从附近的废弃物阴影中猛地窜出！是“血蝎帮”！他们显然早就埋伏在附近，等待机会！
“是‘血蝎’！开火！拦住他们！”老爹惊怒交加，一边命令运输艇上的自卫机枪开火，一边试图加速逃离。
一时间，这片沉寂的垃圾场变成了混乱的战场！运输艇的机枪喷射着火舌，“血蝎帮”的快艇则用改装过的能量炮和实弹武器还击，流弹与能量束在残骸间横飞，激起更多爆炸与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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