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斩出的那一剑,没有击中任何实体目标。
它斩中的是“实验框架”本身——那个由纪元前存在设立、规定了失败样本必须被清除、必须保持沉默、必须接受“无价值”判定的底层逻辑。这一剑,就像一把滚烫的刀切进冰凉的黄油,在绝对理性的铁律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里涌出的不是能量,不是物质,是……可能性。
是所有被判定失败的宇宙,所有被标记为异常的生命,所有在造物主眼中“不该存在”的事物,共同构成的、庞大的、混乱的可能性。
档案馆的空间开始崩塌。
不是物理崩塌,是逻辑崩塌。那些悬浮的全息屏幕一个接一个地闪烁、扭曲、变成抽象的马赛克图案。标本瓶纷纷碎裂,被封存的微型宇宙像被解放的气球般飘出,在虚空中重新开始运转——哪怕只是破碎的、不完整的运转。
“警报……逻辑链断裂……底层协议失效……”档案馆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像卡带的录音机,“失败样本……获得……反抗权限……这不符合……”
“闭嘴。”启明——或者说,十万宇宙的联合意识——开口,声音里带着亿万个文明的疲惫与愤怒,“你记录我们的死亡,记录我们的失败,记录我们所有痛苦的瞬间,却从未问过我们是否愿意。”
他伸手,虚空一握。
档案馆的核心——那个记录着所有实验数据的纯白色光球——被强行从建筑深处抽出,悬浮在他掌心上方。
光球内部,无数数据流疯狂涌动,像是垂死的鱼在挣扎。
“现在,”启明说,“轮到我们记录你了。”
他捏碎了光球。
光球炸开的瞬间,释放出的不是爆炸,是……记忆。
造物主进行实验的完整记录,从第一个宇宙的诞生到最后一个样本的失败,所有细节,所有数据,所有冷漠的观察和分析,全部化作数据洪流,涌向四面八方。
涌向那些苏醒的失败宇宙,涌向还在垃圾场里漂浮的尸骸,涌向王雨、林远、陶小乐他们的意识。
王雨看到了。
看到了造物主如何像捏橡皮泥一样“设计”宇宙的物理常数。
看到了它如何设置Ω-7这样的先天缺陷,观察宇宙如何挣扎。
看到了终焉程序被创造时的冰冷逻辑:“清除异常,维持实验纯净度”。
看到了维度蛀虫被激活时的指令:“当样本失控超过97%,启动全面清理”。
她还看到了更多。
看到了造物主在记录中留下的、极少量的“个人注释”:
“样本Ω-4432,情感发展意外丰富,导致宇宙提前热寂。有趣,但无价值。”
“样本Ω-5921,文明集体意识进化出‘爱’的概念,导致物理法则出现情感偏倚。不符合实验目标,已清除。”
“样本Ω-7743(即地球所在宇宙),出现‘混沌变量’。变量行为无法预测,开始污染其他样本。建议:放弃整个实验区。”
每一个注释,都冰冷得像手术刀划过皮肤。
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遗憾。
只有“有趣”“无价值”“已清除”“建议放弃”。
就像人类在实验室里,给培养皿贴上标签。
“它根本不在乎。”林远的声音嘶哑,“我们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牺牲,所有的爱与恨……对它来说,只是数据表格里的一个数字。”
启明点点头。
他第三只眼中的万法之轮缓缓旋转,倒映着那些数据流:“所以,我们要让它记住。不是用数据,是用这个——”
他抬起手。
十万个失败宇宙的力量,开始汇聚。
不是汇聚成攻击,是汇聚成……一首歌。
一首由亿万个逝去文明共同谱写的、关于“存在过”的歌。
歌词是无数种早已失传的语言,旋律是破碎的物理法则的震动,节奏是垂死宇宙最后的心跳。这首歌没有名字,因为它本身就是所有被遗忘者的呐喊。
歌声响起时,整个纪元废墟开始共振。
那些漂浮的宇宙尸骸,开始发光——不是复活的光,是“我存在过”的光。那些标本瓶中逃出的微型宇宙,开始旋转——不是恢复运转,是“我记得”的旋转。连那些还在执行清理任务的白色几何体,都停止了动作,表面开始浮现出混乱的色彩。
它们在“听”。
听这首造物主从未听过、也永远不会理解的歌。
而在歌声中,启明做了第二件事。
他将混沌之力——现在已经是十万宇宙联合的混沌之力——注入那些数据流,注入造物主留下的实验记录。
不是抹除记录,是……添加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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