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看到了机会。他没有用滋味攻击,而是走上前,用他的义肢——那只承载了他所有失去和选择的义肢——轻轻拍了拍黑暗陶小乐的肩膀:
“小子,还记得吗?你第一次用共鸣能力,是在我失去手臂后的第三天。你把手放在我的伤口上,什么也没说,就是哭。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太软。软到连成为一朵‘否定之花’都做不到。”
陈星野推了推彻底碎裂的眼镜,碎片从脸上滑落,但他毫不在意:
“小乐,我的所有公式都告诉我,情感是非理性的,牺牲是低效的,‘不为什么’是逻辑漏洞。但我选择相信你。不是因为你证明了什么,是因为……我相信那个问我‘为什么星星会眨眼’的男孩,不会真的相信一切都无意义。”
老陈从火锅里舀出一勺汤,汤已经很淡了,但还有一丝热气:
“孩子,味道会变淡,故事会被遗忘,连记忆都会模糊。但这锅汤还在煮,就证明有人还想喝。有人还想听故事。有人还记得。”
阿尔法三位管理员,同时展开了他们最珍贵的“书页”——不是记录知识的书页,是他们自己成为管理员之前的记忆:
阿尔法曾经是一个文明的诗人,他放弃写诗成为管理员,是因为想“保存所有故事”。
贝塔曾经是一个探险家,她放弃探险成为索引者,是因为想“为所有未知分类”。
伽玛曾经是一个工匠,他放弃制作实物成为装订者,是因为想“把散乱的可能性装订成册”。
他们选择成为管理员,不是因为这些选择“有意义”,是因为他们想。
就像此刻。
所有人,用自己最真实的、不完美的、充满漏洞但确实存在的“选择”,包围了黑暗陶小乐。
黑暗陶小乐跪倒在地。
他手中的黑花,停止了旋转。
花瓣开始一片片脱落,在脱落的过程中,黑色褪去,露出下面……原本的颜色。
不是温暖的灰色,不是七彩的光芒。
是一种更质朴的颜色——土壤的深褐色,树干的暗灰色,岩石的青黑色,夜空的藏蓝色。
这些颜色混合在一起,不鲜艳,不耀眼,但厚重、真实、承载着重量。
脱落的花瓣落在地上,没有消失,而是融入了土壤。
从那些土壤中,生长出了……根。
不是黑暗的根,是记忆之树的根。
原来,黑暗陶小乐站的地方,正是记忆之树在地下的根系最密集的区域。他手中的黑花,是从这些根系中吸收养分长出的——吸收的不是水分和矿物质,是那些被遗忘的、被否定的、被埋藏的可能性。
而现在,当黑花褪去黑暗,露出真实色彩,当黑暗陶小乐被真实的记忆和选择包围,那些根……开始反向输送。
不是输送养分,是输送“可能性”。
不是美好的可能性,不是黑暗的可能性。
是“真实的可能性”——那些混杂着希望与失望、勇气与恐惧、坚持与放弃、爱与恨的所有可能性的总和。
记忆之树开始复苏。
不是恢复原状,是生长出新的形态——树干上,除了彩色的年轮光斑,多了一圈圈“可能性年轮”:每一圈都记录着一个分岔路口,一个选择瞬间,一个“如果当时……”的疑问与回答。
而黑暗陶小乐……
他抬起头时,眼睛里的空洞消失了。
不是填满了光,是填满了……复杂。
像所有人的眼睛一样,里面有困惑,有痛苦,有温暖,有冷漠,有希望,有绝望,有无数矛盾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这才是真实的眼睛。
他开口,声音还是陶小乐的声音,但多了一丝疲惫,也多了一丝释然:
“我……都记得。”
“那个‘如果我没有成为花’的可能性……我也经历了。”
“在那个可能性里,我看到了所有最黑暗的道路。我否定了辣味,否定了星空,否定了父亲回头,否定了所有的‘不为什么’。”
“但我否定了之后……”
他顿了顿,看向王雨,看向所有人:
“……发现更痛苦。”
“因为否定了一切,我还是会饿,还是会冷,还是会……想你们。”
他站起来,身体不再散发黑暗,但也没有散发光芒。他就是……一个真实的人的样子。不完美,有阴影,有伤痕,但站在那里,选择继续站在那里。
“那个黑暗的我,不是敌人。”他说,“是我的一部分。是那个在成为花之前,在深渊边缘,在所有可能性面前……害怕了、犹豫了、想过放弃的一部分。”
“我接纳他了。”
“因为如果我不接纳那个想过放弃的自己……那我就不是完整的陶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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