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的光芒在他的剑尖交汇,没有湮灭,没有冲突,反而催生出一种超越了二者的、更加本源的灰色剑意。
那灰色,并非第一道影那种代表毁灭与终结的死灰,而是一种蕴含着无限可能、万物初始的“原初之灰”。
“我之道,不在于顺应,也不在于对抗。”林玄策的声音与剑鸣合一,响彻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我之道,在于平衡。手握秩序,脚踏混沌,方为真正的‘执剑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挥剑了。
没有惊世骇俗的剑光,也没有撕裂天地的威势。
他只是平平一剑斩出,那道“原初之灰”的剑意便破空而去,轻盈得如同一缕炊烟。
然而,就是这看似无力的一剑,却让疯狂的第一道影浑身剧震,眼中的星涡瞬间停滞。
血池平息,幻象消散,契约的吸力也戛然而止。
那道灰色剑意所过之处,并非斩断了什么实体,而是斩断了第一道影与这片遗迹之间的“联系”,斩断了他赖以存在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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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所有狂暴的力量瞬间失去了根基。
“平衡……执剑人……”第一道影低头,看着自己开始寸寸龟裂的枯败神躯,眼中旋转的星涡第一次流露出了茫然,随后是彻骨的悔恨与嫉妒,“原来……原来是这样……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追求极致的混沌,却被混沌所困。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在秩序与混沌之间,走出了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不……我没有错!”最后的疯狂涌上他的残存意识,“就算我错了,你们也别想轻易得到‘初源之脐’!它不属于守序者,更不属于你这种异类!”
第一道影猛地挺直了身体,那具即将崩解的神尸中,传出骨骼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双手猛地合十,按在自己胸口那半枚与林玄策的残片完美契合的“守关者徽章”上。
“以我最后的神名起誓,以我堕落的灵魂为引!”
他嘶哑地狂笑着,声音里充满了玉石俱焚的决绝。
“混沌……没有慈悲!”
刹那间,整个遗迹内部所有的光线,无论是混沌的幽光,还是苏青璃剑上的黑金光华,甚至是林玄策剑意残留的灰芒,都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吸引,疯狂地涌向第一道影的胸口。
那半枚“守关者徽章”在吸收了海量能量后,不再是单纯的石质,而是开始变得透明,内部仿佛有一轮黑金色的太阳正在缓缓升起。
毁灭性的能量在其中高度压缩、凝聚,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塌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众人能清晰地看到,那枚徽章上的每一道裂纹都开始迸射出刺目的光芒,一股足以将神明都彻底蒸发的恐怖波动,正从那小小的徽章核心酝酿、勃发。
那不是能量的爆发,那是一段被封印的、凝固了万古的诅咒与疯狂,即将在此刻,重现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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