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无忧下意识地抚上伤口,沾到一滴淡红的血印,瞬间愣住。
虽然无法看到颈前的状况,但他已经能清楚地想象出,自己颈前该是怎样一副令人脸红的景象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寄无忧在青楼听曲多年,从关系好的姐姐们口中,对各类新奇玩法都有所耳闻,更别提自己脖颈上的这一点小红印子了。
……吻痕?
寄无忧望着血印愣神半天,竟一时误了重点,拉过贤月质问他:“谁教你这些的?”
贤月坦然应答:“是师父教的。”
寄无忧立刻否认:“胡说,我怎么可能教你这些?”
只看见眼前少年眸中掠过一撇淡光,将心中藏了许久的话语缓缓道来:“师父记不记得,一张叫做……‘野花图’的图画。”
寄无忧瞬间哑了声。
野花图,这三个字拆开来都正常,一拼起来,便让人总觉得怪怪的,不太正经。
因为它其实是一副春宫画的名字。
仙鸣山派的弟子们向来禁酒禁欲,一心求道,就连月供的银两也不多,只能攒着在回乡探亲时,勉强充作路费。
寄无忧经常瞒着师兄与掌门,自己一个人溜下山买酒喝,但苦于月供太少,时常囊中羞涩,打了酒却付不出酒钱。
但这种小事哪里难得住他?
于是他灵机一动,从凡界的小书摊那儿买了几本春画册子,拆了书线,一张张分散,夹在封面正经的剑本之中,抬了价格,专门售卖给那些不敢下山,更不敢买这些□□的师兄师弟们。
只要在约定好的时间潜入山后的竹林,在一个洞口放下银两,说一声‘我是来采野花的’,天上便会飘下一张春画,落在他们满是期待的红脸上。
如寄无忧所料,春宫画的生意大为火爆。
别说是吻痕,春画上的女子姿态妖冶,赤身裸体,花丛大敞,淫乱至极的九九八十一位更是将这些禁欲已久的男修刺激得血脉喷张,难以自持。久而久之,男修们虽不知春画为何人所卖,但都将春画暗代为‘野花图’,以作平日聊天的暗号。
但好景不长,意外发现春画生意的项逐天勃然大怒,追查之下,终于把寄无忧逮了出来。
但野花图的传阅并未停止,并未被没收的几张野花图在如狼似虎的男修之间争相传阅,那势头之大,就好像是在吃斋数月的小和尚面前摆了一碗大肉面,哪里想得到什么菩萨念珠,抱起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虽然寄无忧作为始作俑者被禁足了整整六个月,可现在想起逃学下山,偷去酒馆快活的日子,他心里竟是有些怀念的。
寄无忧望着贤月瘦小的身子,惊讶道:“……你,你也买了?”
“没有,但我在惩戒室里帮忙打扫时看到了。”少年微笑而正经地解释说。
确实,阿月才不是那类会光顾他春画生意的人。
但少年脸上的笑意,此刻却令他觉得脸上发烫,无地自容。不知为何,不安的情感在他胸口乱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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