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过一条小巷,眼看前面就是围城路了。
狗娃已经在幻想,今晚上自己跟娘,还有小狗,终于可以厂开肚皮吃一顿肉了。
呜呜呜……!
哇哇哇……!
呜呜呜……!
狗娃刚出巷口,马路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带着三个孩子,正又哭又叫的乱作一团。
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应该也只有十二三岁,最小的一个,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从三个小孩身上拼凑的服装上,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
再从她们那脏兮兮面容上看,除了眼珠子与牙齿雪白,其他部位都被汗泥覆盖,更难分辨出男女。
“呜呜呜,肉肉,肉肉。”最小那名孩子盯着狗娃手上的肉,在妇女怀中哭喊道。
两名大一点的孩子,见狗娃停下脚步,哭声顿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狗娃手中的肉,不停咽口水。
狗娃心中一紧。
仿佛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他脚下用力,飞快向围城路对面冲去。
这些人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这种眼神,自己经常出现。
每次自己见别人手中提着肉,自己都会边情不自禁的吞口水,边想,别人手中的塑料袋会不会漏,掉一块出来。
心中更会想起,一口咬下,满口油香丝滑,滋润脾胃的感觉。
狗娃不敢停留,因为他太理解,那种在饥渴中见到肉的感受了。
自己在那里站着,就是在折磨她们。
那应该是世上最残酷的折磨。
狗娃经常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有深刻体会。
但他今日不可能大发善心,将这肉分给外人,因为,娘也急需补充营养。
自己的娘也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已经摇摇欲坠,可以说奄奄一息了。
狗娃一路疾冲,快速到了马路对面,见小虎没跟上,他转头大喊:“狗宝,快!快过来,趁没车。”
小虎却没理会他,对着妇女四人一阵狂吠。
妇女抱着最小的孩子,对小虎的叫声充耳不闻。
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狗狗见了她们,都会冲她娘四人狂吠一通。
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乞丐天生就是看家狗的死对头。
“娘!快看,小狗在请我们去吃肉,它在请我们去吃肉。”最大的孩子,兴奋的推着她娘的手臂,激动的大叫。
妇女抬头一看,心头一震。
只见那只小奶狗,边叫边抬起前爪,向围城路对面指指点点。
妇女心中一喜。
她抱起最小的小孩,对另外两名小孩道:“快走,咱们不能辜负了小狗狗的诚心邀请。”
妇女并不确定小虎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有一个跟着狗娃去蹭口油汤的借口,说不定,运气好,三个孩子还真能吃上一小块肉。
她知道自己这样干是厚颜无耻,但为了饿得哇哇大哭的三个孩子,这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三个孩子,自己经常当死皮赖脸的流氓乞丐,别说挨骂,连打都没少挨。
自己这腰,便是前几天寺院的守门僧打的。
“狗宝!你在干什么?你怎么把……?唉!”狗娃见小虎领着四人,从围城路对面走来,他一脸难看的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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