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想正要低声找借口回应,忽觉大腿上印上一抹热源,诡异的触感传到他天灵盖,把他应激得理智一炸。祝千龄正在摸着他的大腿。一寸一寸,一分一分,轻拢慢捻。膝盖,腿肘,大腿,腿跟,内跟。贾想不敢乱动,恐暴露他双腿康复的事实。狭窄的石床,逼仄的空间,热潮在贾想体内猛烈翻涌,从骤然空荡的脑中奔腾到腹部。贾想猛地睁大双眼。完蛋。起反应了。贾想不敢动弹。直到此时此刻,贾想终于意识到,他和祝千龄之间的距离,已然远远超过了正常人之间的社交距离。太近了,近到贾想只需半侧身,就会蹭到祝千龄。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我是一个禽兽?贾想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面上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教人看不出分毫差错。当务之急,还是与祝千龄拉开距离,尽量不要让祝千龄发现他的异常。然而大腿上的触感实在太强烈,贾想抽离的思绪迅速被那抹温热扯回神,他颇有些不知所措。贾想斟酌片刻,平息了自己的呼吸,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罪魁祸首故作不知,无辜地问道:“怎么了?”他的口吻尤其理直气壮,末了还装模作样地歪了歪头。“义父?”贾想简直不想活了。他很享受祝千龄对着他,以一种虔诚孺慕的声调呼唤贾想义父。但贾想似乎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这一声梦寐以求的称呼,他简直要被祝千龄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好险按捺住自己想要一蹦三尺高的冲动。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种悖伦感以无法遏制的趋势,万马奔腾地踏过贾想的每一节骨骼,他酥酥麻麻地僵在原地,心中萌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贾想捉摸不透那种意味,只能姑且将其视作长辈在小辈面前露馅的难堪。但直觉又在刺激着他,直言道并非如此。“有感觉的。”细若蚊呐。静默稍许后,贾想才浅浅地开了口。祝千龄似乎耳背了,他往里凑近,把二人逼仄的空间挤压得岌岌可危。他发育得不算康健,时至今日,祝千龄的身量仍比贾想瘦小,不过祝千龄身板精细,脸更是俊气逼人,光是站在一隅,便如翩翩公子。但在贾想怀中,祝千龄就和一只喵喵咪咪叫唤的小猫一般,没有什么份量可言。贾想被他折腾得身心俱惫,奈何身下的物件活泼得惊人,他不得不委曲求全,把自己缩成一团,硬生生把祝千龄从怀中挤了出去。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贾想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祝千龄见他反应如此剧烈,便歇了逗弄的心思,他颇为急切地撑起上半身,手也老实了不少。贾想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恐自己被情欲激得脸颊飞红,只是别扭地撇过脸,不料却被祝千龄强硬地掰扯过来。眼神在半空中对撞。祝千龄一怔:“你怎么脸这么红?”贾想心中一咯噔,胳膊一横,把被子压下,在二人中间划分了一道楚汉界线。“痛,”他面不改色地胡掐乱扯,“腿会痛,不要摸了,很痛。”祝千龄如临大敌:“痛?怎么会痛?”说着,他点燃了床头灯,豆大的灯花照亮了一寸光尘,贾想潮红的脸清晰起来,细看眼角还带着些许荧光,不知是汗水,还是泪珠。祝千龄强硬地掀开被子,想要细看贾想的腿,贾想有如黄花大闺女般惊慌失色,他扯着被子,不肯放手。“你干什么?”贾想感觉额汗的意味都变了,“不摸就好了,为什么要看?”祝千龄不肯罢休,就着一张薄毯和贾想闹起脾气来。“为何不让我看?你又是怎么落得此腿疾的?”祝千龄越说,眉头蹙得越深。贾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祝千龄越看越发觉得狐疑,手紧紧揪着薄毯。他垂眸盯着贾想躲闪的眼神,低声道:“我必要看个究竟。”语气并非商量。贾想感知到手心中攥着的薄毯一抽即离,身下的反应还在活蹦乱跳,涨得他万分艰辛。薄毯高高扬起,带起一阵风。“嘟嘟嘟——”“祭司大人!小的有要事相告!祭司大人!祭司大人!”薄毯从空中落下,堪堪盖住了贾想的半边身体。贾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扯过薄毯,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经此一番,再高昂的兴致也被吓得萎缩了。祝千龄烦躁地看向门口,不过须臾又恢复成无欲无求的模样。他拍了拍贾想:“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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