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维亚办理妥当出院手续,布兰温出了医院就坐上家里的汽车回府,然后一连半个多月不见任何外人,包括上门看望的同学以及阿尔弗雷德格林在政府中关系不错的要员。
那些局外人都认为格林公爵这次在政界要遭殃,结果国王念及是出于救子心切,只是暂停了阿尔弗雷德格林在上议院与海贸的职务,称是给一段长假,让身为父亲的公爵能好好地陪伴自己的孩子。
这个处置在下方政客中传出两种说法,一是格林公爵失宠,二是国王偏袒。而真相唯独国王心知肚明,他清楚阿尔弗雷德格林在外所做的一切,甚至知道布拉纳家的灭门仅仅是公爵的一场极端的报复。但更多的事情是他默许的,惩罚只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而已。
有政府的介入,乔治的手脚施展不开,追踪报道再也掀不起浪花,这场轰动雾都的商船事件似乎就这么被压过去了。布兰温的生活也恢复了曾经的平静,世界里没再出现一个叫“伯德”的男孩,吵着闹着要离开公爵府。
“您知道伯德认识罗兰维斯塔吗?”
三楼的窗户外飘着细雪,布兰温坐在窗边依靠着电暖器取暖,面前的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红茶,听艾德蒙提起一个月前早就该问出口的问题。
“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他不是独身一人犯险,还有人能够帮帮他,我又怎么可能上船。我会打完电话在原地等待。”
“您的意思是,您依据那几日伯德常去码头的行为揣测出他就藏在船上,然后您回去拨通了公爵府的电话,接着再混进船内,是吗?”
“是。若不是亲眼看见加里韦斯特出现在甲板上,我也不敢轻易判断。”
艾德蒙就布兰温的供词在脑海中斟酌着真假,按事情的发展,它是具备合理性的,“您确定伯德没有朝加里韦斯特开枪?”
“不是确定,是我当时已经被加里韦斯特推入海中,在这之前,伯德没有开枪,之后尽管我没有在场,我也能够保证伯德未有开枪。因为他跳进海中救我的时候,我还有意识,在我快要窒息的关头将我拉到海面的。你无法身临其境,是体会不到有多么凶险,也许仅是差了几秒,我就可能丧命大海。”布兰温笃定地说,“他开枪再跳海救我,间隔的时间太长,那晚的风浪又很大,是来不及的。”
“我相信您的证词。”艾德蒙看着手中的那份由伯德陈述的口供,对比下并没什么出入较大的地方,“听说伯德与巴内已经搬离公爵府,去了温莎小镇居住。”
这个话题来的有点意外,触动了布兰温静默了许久的内心,他轻声地说:“是吗?”
“您不知道吗?”艾德蒙的视线从纸张移开,奇怪地看向表情显得木讷的贵族,“我以为以您与伯德的感情,他起码会告诉您,他住在哪里。”
“每个人都希望脱离地狱和它造成的痛苦从新生活。”布兰温寻找着遮掩自己的措辞,“或许伯德不希望过去的人或事再打扰他,或者使他再回忆起曾遭受的苦难。警探先生,我也希望您在案子结束后,不要继续叨扰他了。”
艾德蒙表示理解,那段受虐的日子对大人来说都是如同炼狱,何况是一个孩子,“我明白您对伯德的关心,您请放心。”
“谢谢。”
“其实,我手上还有一份资料,是关于加里韦斯特的。在与您见面前,我是打算直接交给伯德,但经和您的一番沟通后,我觉得您可以为伯德做这个选择,需不需要告知他。”
布兰温接过艾德蒙递来的调查报告,其中有另一家孤儿院的信息及曾生活在孤儿院内的孩子的供词。
“警探先生为什么还坚持查一个也许已经死了的人?”
“查罪犯生前和犯罪动机是断案必不可少的过程。”艾德蒙就报告中说,“加里韦斯特也曾在孤儿院生活过一段时间,据其他孩子的回忆,小时候的他同样是遭受凌虐的受害者,他们常常在他的身体各部位看见鞭痕和蜡油浇滴的烫伤……”
未等警犬把话说完,布兰温就将报告丢在了桌上,有些恼怒地说:“行了,你不用告诉我,更不用告诉伯德。如果你认为加里韦斯特虐待儿童是情有可原,我建议你最好辞去你的这份工作,你不适合干下去。”
“并非您心中所想的那样,格林少爷。”艾德蒙非常冷静,“我怀疑是这段经历在加里韦斯特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才导致他心理扭曲,将恨意发泄在比自己孱弱的孩子身上以图快感。不瞒您说,我当警探那么多年,这类案子比比皆是,受害者大多是四到十五六岁的孩子,他们有的是孤儿,有的是通过拐卖,而参与当中的加害者多为上流社会的人士。我无法理解这种非人的需求,虽然不致死,但极大迫害了孩子幼小的心灵,影响他们的成长。”
他严肃地说:“我想您大概听懂了我要表达的意思了,您可能要关注一下他们的心理问题,尤其是伯德。可,如果您与他没有继续保持联系,我也只是发自内心地提了一个建议而已,您无须为难。”
布兰温缓缓地叹息,“他不会像加里韦斯特一样的,因为他遇到了我。”
“我相信您的判断。”艾德蒙已经把少爷当成一个成熟的大人来看待了,“您也不允许伯德变成那样危害社会的混蛋。”
夜里,布兰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警犬的话一直困扰着他,令他始终放心不下远在小镇的伯德。他考虑是否派人去稍微地观察和留意,只要确保伯德是安全的就足够。
于是第二天早晨,他故意瞒着父母用电话联系了一名私人侦探,要求侦探近期不要接受任何委托,专心照着他的吩咐办事,除开平常的生活习惯外,但凡伯德有其它的举动都要向他汇报。
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挺卑鄙的,可是一旦问题涉及伯德,他无论如何也要盯着方能安心。
深冬的雪越下越大,圣诞节过去了一个星期,布兰温还是没能等到来自温莎小镇的邮件,他其实也隐隐有了答案,期待的这一份礼物永远也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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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没有丝毫停雪的预兆,贾尔斯停放马车,撑着伞送少爷进入了新学校。因为是在市内的缘故,他又回到了接送少爷上下学的平静的日子。
巴特利特奥兰多的死经过两个月的查办仍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根据艾德蒙获得的路人口供中断定,第一声枪响是从奥兰多所在的车内传出的,也就是说,开枪杀害奥兰多的人很可能是司机或是保镖,可惜两名嫌疑犯均死在了车上,导致线索中断,调查开展不下去。
巴特利特奥兰多的死在艾德蒙看来,与阿洛怀斯曼脱不开关系,奈何他没有找到有力证据证明,全是自己的猜测。而且他也打算放弃继续追查这件案子,搜查奥兰多别墅的那日,他在别墅地底下的密室发现了格雷文怀斯曼的尸体,这两起案子显然有关联且绝对属于帮派仇杀,已经不是普通性质的案件,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插手,更没有能力去调解仇怨,他看见的是一个没有等来真相的疑案,就如布拉纳的灭门惨案,结局就是尘封在档案里不断积灰。
他的坚持只是徒劳,即便他很挣扎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逼自己做一个不那么执着于真相的糊涂警探。
阿洛怀斯曼杀掉巴特利特奥兰多为弟弟报仇后,政府突然干预进来,将奥兰多的大部分财产充入公账,对外称为“非法收入”,阿洛怀斯曼从中并未捞到什么好处。
而更令他气愤的是,罗兰维斯塔竟然在他后背偷偷摸摸与格林公爵府联系,他却毫无察觉。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阿洛怀斯曼将罗兰维斯塔约来了自己名下的一家酒馆见面,现在还是白天,没到酒馆营业的时间,这里安静极了。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罗兰维斯塔明白怀斯曼问的是什么,他不疾不徐地解释,“我是在一次街上的枪袭下救了伯德,然后才慢慢熟络起来的,与那位贵族没有关系。”
“是吗。”阿洛怀斯曼对维斯塔完全失去信任,他讽刺地问,“难道跟着伯德上船的那十几号人也不过是由于关系不错?他的价值值得你折损人手吗?”
面对质问,罗兰维斯塔一副无奈的神情,他起身,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致,“怀斯曼先生,我和你不是同类,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你可以为赌马许可证杀害我的表弟,挑拨我与奥兰多,利用伯德铲除加里韦斯特,攀附公爵府,我却不行。我至少要讲点人情,以免在未来把自己逼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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