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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番外 粽叶生香龙舟水上(第1页)

雨村的五月,是被水浸透的时节。空气沉甸甸地压下来,吸饱了水汽,仿佛轻轻一拧就能滴答出水珠。天是整日整日地灰着,吝啬地不肯透一丝亮光,连带着山野间蒸腾的雾气也成了凝滞不动的灰白帘幕,湿漉漉地贴在窗玻璃上。这无休无止的梅雨,把人骨子里的那点精气神都泡得发软、发霉,日子黏糊糊地拖沓前行。

我懒懒地歪在堂屋的竹椅里,像一株吸饱了水、快要烂根的植物。窗外,溪水倒是涨得欢实,哗啦啦的声响日夜不息,冲撞着岸边的卵石,带出一种闷罐子里才有的浑浊回响。这声响非但不提神,反而催得人眼皮越发沉重,只想沉沉睡去。

“这鬼天气,再闷下去,粽子还没包,人先成糯米团了。”我忍不住嘟囔,声音里也带着潮气。

“嘿!天真同志,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胖子的嗓门像一把豁亮的破锣,猛地敲碎了堂屋里那层昏昏欲睡的薄茧。他不知何时钻进了厨房,手里正挥舞着一大把刚从溪边洗净的深绿色箬叶,叶片上的水珠被他甩得四散飞溅,在湿漉漉的空气里划出晶亮的弧线。“看看!多水灵!雨村这宝地,连粽叶都比别处肥厚!咱今年这粽子,必定惊天地泣鬼神,包管吃一口,让你把什么西王母、青铜门全忘到九霄云外去!”

箬叶特有的、带着植物汁液清气的味道,混杂着厨房角落里那盆刚淘洗过的糯米散发出的微甜水汽,随着胖子的动作,一股脑儿地涌进堂屋。这气息像一把无形的钩子,瞬间勾起了我胃里那点被梅雨捂得发蔫的馋虫。

“少吹牛,”我慢吞吞地从竹椅上支起身子,骨头缝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别到时候惊的是灶王爷,泣的是咱家房梁。”

“呸呸呸!童言无忌!”胖子夸张地啐了几口,又冲我招招手,脸上是那种准备大干一场的兴奋红光,“赶紧的,吴大厨!糯米都泡上了,馅料也备齐了!咸蛋黄、五花肉、板栗、红枣、豆沙……应有尽有!就等你来大显身手,给咱小哥露一手!”

厨房里果然已是一片“备战”景象。那只熟悉的旧木盆盛满了浸泡得微微发胀、洁白如玉的糯米,水光润泽。另一只更大的铝盆里,小山似的堆着处理好的食材:油亮红润的咸蛋黄、切成寸许见方、肥瘦相间的上好五花肉、饱满金黄的板栗、圆滚滚的红枣、细腻乌亮的豆沙……案板一角,还堆着小山般高的深绿色箬叶,水珠沿着叶脉缓缓滑落。

闷油瓶不知何时已无声地坐在厨房角落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一根细韧的棕榈叶纤维,正用他那双惯于破解机关、翻动生死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它撕成更细、更匀称的细绳。他低垂着眼睑,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沉静,仿佛厨房里即将爆发的喧嚣与他无关,他只是这片小小战场上一个专注的、准备捆扎战利品的工兵。

胖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抓起了箬叶。他挑了两片最宽大厚实的叶片,粗糙的手指略显笨拙地比划着,试图将其叠成一个完美的漏斗状。然而那叶片在他手里仿佛有了自己的倔脾气,不是这边翘起,就是那边豁开。“哎,这玩意儿看着简单,上手还挺有讲究哈?”他嘴里嘀咕着,额角很快沁出了细汗。

“看我的!”我挽起袖子,信心满满地凑过去。不就是叠个叶子,填点米,塞点料,再捆上绳子么?再难,还能难过地底下的那些连环翻板、机弩暗箭?

然而现实立刻给了我一个软绵绵却无比坚定的下马威。学着记忆中阿妈的手法,我小心地将两片箬叶叠好,弯折。可那叶片边缘总是不听话地滑开,好容易勉强拢出个歪歪扭扭的漏斗形,刚舀起一勺糯米倒进去,那“漏斗”的尖角就毫无征兆地决堤了。白花花的糯米像微型雪崩,“噗”地一下,泻了满手,还洒了不少在案板上。

“噗嗤——”胖子毫不客气地笑出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似乎都簌簌欲落,“天真啊天真,你这架势,知道的当你是包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拆炸弹呢!瞅瞅,这漏的!”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强辩道:“失手,失手而已!再来!”这次我吸取教训,一手死死捏紧箬叶底部,另一手舀起糯米,又小心翼翼放上两块油亮的五花肉和一颗流油的咸蛋黄。终于,米和馅都填进去了,虽然那粽子的形状离“三角锥”的标准相去甚远,更像一个臃肿的、随时可能撑破肚皮的不规则包裹。到了最关键的捆扎环节,我拿起一根棕绳,笨拙地缠绕、打结。手指和湿滑的箬叶、黏腻的糯米较着劲,越急越乱,棕绳勒得指腹生疼,那粽子却在手里扭来扭去,像个不听话的活物。

“成了!”我长舒一口气,带着点得意将我的“作品”放到案板上。它软塌塌地歪在那里,棕绳勒得深浅不一,几处糯米从箬叶的缝隙里顽强地探出头,活脱脱一个刚从泥地里滚了一圈、还被人踩了几脚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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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捏起他那个明显比我规整些、但棱角依旧模糊的粽子,凑到我的“作品”旁边,咧着嘴乐:“嘿,别说,咱俩这风格挺统一!一个像摔变形的炸药包,一个像……”他琢磨着形容词,“像吃撑了的癞蛤蟆?绝配!小哥,你说是不?”他扭头寻求闷油瓶的认同。

闷油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案板上那两个歪瓜裂枣。他没说话,只是放下手中撕好的细绳,起身走到水缸边,仔细地洗净了手。然后他径直走到案板前,伸手,极其自然地将我那个惨不忍睹的“炸药包”拿了过去。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挑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上的死结,轻轻剥开黏连着糯米的箬叶,动作轻柔得像在剥离一件易碎的文物。馅料和糯米重新暴露出来。

接着,他拿起两片新的箬叶。那叶片在他指间服服帖帖,轻轻一旋一折,一个漂亮、周正的漏斗瞬间成形。他舀起适量的糯米垫底,放入馅料,再覆盖一层糯米,指节在叶边轻轻一压,多余的米粒便服帖地归位。最后,他取过一根棕绳,手指翻飞,如同在古墓幽深的寂静里解开一道精妙的连环锁扣,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眨眼间,一个棱角分明、捆扎结实、翠绿饱满的三角粽便稳稳地立在了案板上,像一件无可挑剔的手工艺品。

我和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厨房里只剩下灶膛里柴火偶尔的噼啪声和窗外溪水的喧哗。

“我靠!”胖子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着闷油瓶包好的粽子,又指指闷油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小哥,你这手艺…深藏不露啊!这粽子包的,比那战国帛书还工整!”闷油瓶没理会胖子的咋呼,只是将那个完美的粽子轻轻放在案板中央,又重新拿起我失败品里的糯米和馅料,默不作声地开始了下一个。

胖子大受刺激,撸起袖子嚷嚷:“不行!胖爷我还就不信了!再来!天真,学着点小哥!”厨房瞬间变成了热火朝天的战场。胖子憋着一股劲,动作幅度极大,箬叶在他手中被甩得啪啪作响,糯米时不时飞溅出来。我屏息凝神,努力模仿闷油瓶的动作,可那箬叶在我手里依旧顽劣,糯米依旧试图越狱,手指依旧被棕绳勒出红痕。闷油瓶则像一台设定精密的机器,无声而高效,一个接一个完美的粽子在他手下诞生,整齐地码放在竹匾里,翠绿饱满,棱角分明,与我和胖子的“异形”作品形成惨烈对比。汗水顺着额角滑下,带着微痒的触感,空气里弥漫着箬叶的清香、糯米的微甜、咸蛋黄的油润和五花肉的鲜香,还有我们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潮湿水汽的汗味。一种琐碎而踏实的烟火气,在这被梅雨包裹的厨房里蒸腾、发酵。

就在我们三人埋头苦干,与箬叶糯米搏斗正酣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伴随着一声清亮又带着点戏谑的招呼:“哟,雨村三位大厨,粽子战况如何啊?”

我和胖子同时抬头望去。谢雨臣一身浅色休闲装,斜倚在他那辆锃亮的山地车旁,脸上挂着惯常的、仿佛万事皆在掌握的笑意,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厨房里的一片狼藉,笑意更深了几分。他身后跟着的黑眼镜,则是一身更随意的打扮,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毫不掩饰地看着案板上那些形状各异的粽子直乐。

“花爷!瞎子!”胖子立刻丢下手里那个歪脖子粽子,热情洋溢地迎了出去,沾满糯米的手下意识就想往解雨臣肩膀上拍,“来得正好!快进来尝尝胖爷我的手艺!嘿,还有天真和小哥的!”

谢雨臣不动声色地微微一侧身,精准地避开了胖子的“糯米掌”,目光扫过胖子油腻的手指,笑道:“胖子,你这‘手艺’,看起来挺有杀伤力。”他迈步走进厨房,带来一阵淡淡的、与雨村水汽截然不同的清冽气息。黑眼镜也跟着晃了进来,饶有兴致地拿起胖子包的那个“癞蛤蟆”粽子掂了掂:“嚯,这分量,实诚!当暗器使都够格了。”

“去去去!”胖子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不懂欣赏!这叫艺术!抽象派,懂不懂?”他转而看向谢雨臣带来的几个大纸箱,“大花,带什么好东西来了?是不是知道我们这儿物资匮乏,雪中送炭来了?”

谢雨臣示意黑眼镜把箱子放下,自己则走到案板前,目光落在闷油瓶手边那排整齐完美的粽子上,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化作了然的笑意:“听说雨村端午有赛龙舟的传统,想着你们肯定需要点应景的补给。”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真空包装咸鸭蛋和上好的金华火腿。“还有,”他又打开另一个小些的箱子,里面竟是满满一箱冰镇啤酒,瓶身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散发着诱人的凉气,“给你们解乏。”

“花爷!亲人啊!”胖子眼睛瞬间亮了,欢呼一声扑向那箱啤酒,仿佛沙漠旅人见到了绿洲。

我一边用胳膊蹭掉额角的汗,一边也忍不住笑:“谢了,小花。正愁这黄梅天闷得慌呢。”闷油瓶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解雨臣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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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臣的目光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和胖子那几件“抽象派”作品上,嘴角噙着笑:“看来这包粽子的艺术,无邪哥哥和胖子同志还在摸索阶段?要不要我这个外援指导指导?”

“得了吧花爷,”胖子已经麻利地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咕咚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哈了口气,“您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还是留着点您那些宝贝古玩吧!这种粗活,交给劳动人民就行!对吧小哥?”他朝闷油瓶努努嘴。

闷油瓶没抬头,只是拿起一片新的粽叶,手指翻动间,又一个完美的粽子雏形已然诞生。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禅意的专注。谢雨臣看了片刻,眼中笑意更深,不再提帮忙的事,只拉了张凳子坐下,和黑眼镜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们聊着天。厨房里更加热闹了,胖子的吹嘘、我的抱怨、谢雨臣偶尔的调侃、黑眼镜没心没肺的笑声、灶膛里柴火的噼啪、窗外溪水的奔流,还有那越来越浓郁的粽叶糯米香,交织在一起,把梅雨带来的阴郁湿闷彻底驱散了。

傍晚时分,厨房里蒸腾的热气和粽香几乎要顶破屋顶。巨大的蒸锅在土灶上喷吐着汹涌的白汽,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噗噗”声,像一头被喂饱了柴火的巨兽在满足地喘息。箬叶和糯米经过高温的洗礼,那原本清冽的植物气息变得醇厚而温暖,混合着内里五花肉的油脂香、咸蛋黄的咸鲜、豆沙的甜糯,丝丝缕缕,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勾得人腹中馋虫蠢蠢欲动。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油来,汗水顺着鬓角、脖颈不断滑落,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带来一种黏腻的触感。

“开锅!”胖子一声令下,带着一种主持盛大仪式的庄严。他抄起厚重的湿抹布,憋着一口气,猛地掀开了那沉重的木头锅盖。

“哗——”更浓烈、更滚烫的香气如同被禁锢了许久的洪流,瞬间喷薄而出,席卷了整个狭小的厨房,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白茫茫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灼人的热度,模糊了视线。等到蒸汽稍稍散去,锅中的景象才显露出来:几十个深绿色的粽子紧紧挨挤在一起,经过沸水的熬煮,颜色变得深沉而油润,像一块块温润的墨玉,沉甸甸地躺在蒸腾的热水里。水汽氤氲中,它们安静地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快快快!尝尝!”胖子顾不得烫,用长筷子飞快地夹起几个,手忙脚乱地剥开。深绿的箬叶被撕开,露出里面晶莹油润、几乎要半透明的糯米,紧紧包裹着内里暗红的酱肉、金黄的咸蛋黄,或者深紫的豆沙。胖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烫得他直咧嘴哈气,却还含糊不清地嚷着:“唔…香!真他娘的香!胖爷我这手艺,绝了!”

我也剥开一个豆沙粽。被碱水浸染成微黄的糯米紧实而富有弹性,一口咬下去,软糯粘牙,豆沙的香甜细腻立刻在舌尖化开,带着植物叶子特有的清新余韵,瞬间抚平了所有包粽子时的狼狈和疲惫。

“哑巴包的,就是不一样。”谢雨臣也拿起一个闷油瓶的作品,优雅地剥开,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点头赞道,“火候正好,米粒融合,馅料入味。张族长这手艺,怕是祖传的?”他语气带着惯常的调侃。

闷油瓶只是安静地吃着手里那个最简单的白米粽,对解雨臣的调侃置若罔闻。他吃东西的样子依旧专注而迅速,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必要的任务,但那微微舒展的眉宇间,似乎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刚出锅的粽子很快被瓜分一空。胖子满足地拍着溜圆的肚皮,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瘫在椅子上:“舒坦!这才是过节啊!”他目光扫过窗外,暮色正悄然四合,将雨村连绵的黛色山峦轮廓温柔地晕染开,溪水的哗啦声在渐暗的天色里显得更加清晰。他忽然一拍大腿,像被什么东西点燃了:“哎!光顾着吃了!差点忘了正事!”

我和闷油瓶同时看向他。

胖子一骨碌坐直身体,脸上因为酒意和兴奋而泛着红光,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炯炯有神:“龙舟!龙舟啊同志们!后天就正日子了!咱们仨,可是代表咱们这片儿的门面担当!得抓紧练起来啊!不能给咱村父老乡亲丢脸!不能堕了咱哥仨当年在道上响当当的名头!”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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