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那句“把资本主义羊毛薅秃”的豪言壮语,在解家车库那扇沉重的自动门无声滑开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现实冲击。门后不是想象中三五辆低调的代步车,而是一整排流光溢彩的钢铁猛兽,在车库顶棚柔和的射灯下,沉默地散发着金钱与工业完美结合的气息。从线条凌厉的跑车到稳重如移动堡垒的SUV,每一辆的车标都足以闪瞎普通劳动人民的眼。
胖子倒抽一口冷气,油亮的脑门上汗都忘了擦,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滴个乖乖…大花啊,你这…是开车行呢还是开银行呢?”
小花一身浅灰色羊绒休闲装,衬得人越发清隽挺拔。他随意地靠在最外侧一辆宾利慕尚的车门上,指尖把玩着一枚古玉扳指,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眼神却精准地落在我脸上:“无邪,想去哪儿?今天随你挑车。”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矫健的黑影就“嗖”地从旁边窜了出来,精准地卡在我和那辆宾利之间。黑瞎子的一只胳膊极其自然地搭上我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禁锢感,另一只手“啪”地拍在旁边一辆哑光黑兰博基尼Urus的引擎盖上,震得车灯都仿佛亮了一下。
“挑什么挑!大徒弟!”黑瞎子嗓门洪亮,震得车库嗡嗡作响,“坐师傅的车!Urus!知道啥叫‘地表最强SUV’不?动力澎湃!视野开阔!专为咱爷们儿设计!副驾驶给你留着,保证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推背感!比坐那劳什子宾利强百倍!”他挑衅似的朝小花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搭在我肩上的手还用力捏了捏。
我被他身上的皮革和烟草混合气味呛得偏过头,肩膀被他捏得生疼,心里直骂这老流氓手劲忒大。我试图挣开,无奈对方跟焊在我身上似的,“我坐小花车挺好!他出钱,他是老板!”
“老板怎么了?”黑瞎子嗤笑一声,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我耳朵上,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味,“徒弟孝敬师傅天经地义!你看他那宾利,死气沉沉的,跟开灵车似的,哪有咱这车带劲?再说了,”他声音又扬起来,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胖爷刚才不还说要感受首都人民的火热生活吗?坐我这车,保管够火热!”
胖子正围着那辆Urus啧啧称奇,闻言立刻倒戈:“哎!这话在理!天真,要不咱试试这黑瞎子牌‘火炕’?”他显然是被“地表最强SUV”的名头勾起了浓厚兴趣。
小花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指尖的玉扳指停止了转动。他没看黑瞎子,只是看着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车库里所有的杂音:“无邪,那车悬挂硬,你嗓子刚好,颠簸起来不舒服。这辆宾利调教偏舒适,隔音也好。”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身边那辆慕尚光滑如镜的车顶,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感。
我正纠结是屈从于金主的舒适性建议,还是屈服于黑瞎子的物理胁迫外加胖子的怂恿,一道更冷冽的气息无声无息地靠近了。
闷油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车库最里侧。他面前停着一辆庞然大物——劳斯莱斯古斯特,曜石黑的漆面深沉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帕特农神庙式的前格栅散发着无声的威严。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沉默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扇厚重无比、如同银行金库门般的对开式后车门把手。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械解锁声在寂静的车库里响起。那扇象征着顶级奢华与绝对私密的车门,被他轻松拉开一道缝隙。车内奢华的真皮内饰和羊羔毛脚垫在门缝中惊鸿一瞥。他侧身站在门边,微微垂着眼睑,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没有邀请,没有言语,但那无声敞开的车门,和那道沉静如渊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我:“……”
压力瞬间呈几何级数增长。左边是黑瞎子铁钳般的胳膊和唾沫横飞的Urus推销,右边是小花和却不容拒绝的宾利邀请,前方是胖子跃跃欲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胖脸,正前方是闷油瓶那扇无声洞开、如同邀请踏入另一个次元的古斯特车门。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水,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无形的重量。
“噗嗤。”一声清脆的娇笑打破了僵局。秀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捧着个巨大的牛皮纸袋,袋口冒出热腾腾的白气和诱人的焦糖香。“无邪哥哥,别纠结啦!”她把散发着热气和甜香的纸袋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怀里,“刚出锅的糖炒栗子,老字号!还烫手呢!先吃着!”她笑靥如花,目光在几辆车和几个男人之间灵巧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抱着栗子一脸懵的表情上,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要我说呀,无邪哥哥坐小花哥哥的车最合适!金主爸爸嘛,得供着!对吧?”她俏皮地朝小花眨眨眼,又看向黑瞎子,“黑爷,您那车太野,别把无邪哥哥颠散架了!族长那车……”她瞄了一眼那辆沉默的黑色巨兽,吐了吐舌头,“太严肃啦,像去开追悼会,不适合咱们春游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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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糖炒栗子的热度和甜香给了我一丝喘息的余地。秀秀这丫头,看似解围,实则精准地把我往小花车上推了一把。我下意识地看向闷油瓶,他依旧沉默地站在敞开的车门旁,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秀秀的评价与他无关。
“秀秀说得对!”我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抱着栗子往小花的宾利方向挪了两步,试图摆脱黑瞎子的钳制,“我坐小花车!金主最大!胖子,你跟小哥坐一辆?”我迅速分配,试图瓦解包围圈。
胖子看看那辆低调奢华的宾利,又看看那辆沉默威严的古斯特,再看看黑瞎子那辆肌肉感十足的Urus,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果断做出了最符合他享乐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选择:“那啥…小哥,胖爷我陪你!”他颠颠儿地跑到古斯特旁边,对着闷油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嘿嘿一笑,“咱哥俩坐这大坦克!稳当!”说着就要往车里钻。
黑瞎子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胳膊一紧,还想做最后挣扎:“大徒弟!你…”
“瞎子。”小花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你的车在后面。”他下巴微抬,指向车库角落里一辆相对“低调”的保时捷卡宴。
黑瞎子动作一顿,脸上那痞笑僵了一瞬,狭长的眼睛眯起,危险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终于不甘心地松开了,但离开前,手指却极其迅速地、带着点狎昵意味地在我后颈上飞快地捏了一下,像被毒蛇的信子舔过。
“行,解老板说了算。”他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朝那辆卡宴走去,背影都透着一股不爽。
我刚松一口气,准备拉开宾利的后车门,另一道沉稳带笑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看来解府今日是贵客盈门,车都排不开了?”
张日山和尹南风并肩出现在车库入口。张日山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西装,尹南风则换了身更显活泼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裙。两人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仿佛只是路过。
“张会长,尹老板。”小花微微颔首,礼节周全,眼神却深了一分。
“听说吴先生和族长今日出游,”尹南风笑吟吟地接口,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糖炒栗子上,带着点俏皮,“我和日山刚好得空,也想凑个热闹,沾沾喜气,不知道解当家欢不欢迎?”她说着,眼神却飘向张麒麟那边。
张日山适时地补充,语气自然得像在陈述事实:“新月饭店新得了几瓶不错的勃艮第,想着族长或许有兴趣品鉴。尹老板亲自挑了些下酒的小菜,都在车上。”他指了指车库外停着的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S680。
好家伙,又来俩分蛋糕的!我抱着越来越烫手的栗子,感觉脑门也开始冒汗了。这哪是出游?分明是开九门扩大会议!
小花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扫过张日山和尹南风,又掠过已经坐进卡宴驾驶座、正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黑瞎子,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压力再次给到了我这边。我能说什么?说不行?张日山搬出了小哥,尹南风笑得人畜无害,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欢…欢迎啊!人多热闹!”我干笑两声,硬着头皮说。
于是,原本计划的三人行,硬生生膨胀成了浩浩荡荡的八人车队。小花的宾利慕尚打头,我被迫和他一起坐在宽敞的后排。胖子如愿以偿地蹭上了闷油瓶的古斯特后座,黑瞎子开着卡宴紧随其后,张日山和尹南风的迈巴赫压阵。秀秀则笑嘻嘻地挤上了宾利的副驾驶,美其名曰给我剥栗子。
宾利平稳地滑出解府,汇入京城午后略显慵懒的车流。秀秀果然认真地剥着栗子,金黄色的栗仁带着诱人的光泽和甜香,一颗颗放进我手心的小碟子里。小花靠在他那边的车窗旁,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有些冷硬。车载音响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捏着温热的栗仁,食不知味。总感觉后颈上被黑瞎子捏过的那一小块皮肤还在隐隐发烫,旁边小花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混消毒水的气息存在感强得离谱,车窗外掠过的繁华街景也显得有些虚幻。这趟“游玩”,还没开始,就已经让人心力交瘁了。
“无邪哥哥,尝尝这个,这颗特别甜!”秀秀又递过来一颗剥好的栗仁,笑容甜美。
我机械地塞进嘴里。甜吗?好像有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焦灼感。
车子没有驶向游人如织的故宫或长城,而是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条掩藏在胡同深处、闹中取静的死胡同口。青砖灰瓦,墙头探出几枝将谢未谢的紫藤萝,空气里弥漫着老北京胡同特有的、混合着煤烟、尘土和生活气息的味道。
“到了。”小花睁开眼,率先推门下车。
眼前是一座极不起眼的小院,门楣低矮,朱漆斑驳,连块招牌都没有,只有门边挂着一块小小的、刻着“莳花”二字的木牌,字迹古拙。推门进去,别有洞天。狭窄的庭院被精心设计成枯山水样式,白砂铺地,几块形态嶙峋的石头点缀其间,墙角一株老石榴树虬枝盘结,树下随意摆着几张低矮的竹编茶桌和蒲团。整个院子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白砂被扫帚划过的细微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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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好地方!”胖子一下车就压低了嗓门,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这地界儿,够隐蔽!大花同志路子够野啊!”
黑瞎子也跟了进来,墨镜重新架回了鼻梁,他环顾四周,嘴角噙着笑:“有点意思。闹市藏幽,大隐隐于市。”他目光扫过那株老石榴树,又落在我身上,意有所指,“像某些人,看着傻白甜,切开一肚子弯弯绕。”
我懒得理他,注意力被庭院角落一个巨大的陶土水缸吸引。缸里养着几尾红白相间的锦鲤,悠闲地摆动着尾巴,搅动着倒映在水面的天光和树影。水缸旁边,随意堆放着一些形态各异、带着明显出土痕迹的碎陶片和几块风化严重的石刻残件,就那么露天放着,仿佛只是不值钱的装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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