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胖子的大嗓门打破了沉默:“都齐了?齐了就好!出发出发!目标——后海!划船去!”他不由分说地拽着我,又招呼闷油瓶,“小哥!走!胖爷带你去体验一下什么叫湖光山色!”
小花放下平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扫过角落里的黎簇,又落在我身上,语气温和:“后海不错,这个时节正好。我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胖子大手一挥,“咱坐地铁!感受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走着去地铁站,还能顺道看看胡同风光!对吧天真?”他冲我挤眉弄眼,显然是想摆脱“资本家”的掌控,体验更“接地气”的玩法。
我正想点头,黑瞎子慢悠悠地擦了擦嘴:“坐地铁?胖爷您这吨位,早高峰能把人挤成照片儿。这样,花儿爷,借你辆车,我来开。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到地儿。”他眼神瞟向我,带着点不怀好意。
“我开车。”一直沉默的闷油瓶突然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小花。
小花端着咖啡杯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也好。那就辛苦张麒麟了。车库里的车,您随意挑。”他转向我,“无邪哥哥,你们玩得开心点。”那语气,带着一种主人般的纵容。
最终,我们一行人分乘两辆车出发。闷油瓶选了辆相对低调的奔驰GLS,黑瞎子则开走了那辆拉风的Urus。小花、张日山和尹南风没有同去,尹南风笑着说要去给晚上的“小聚”准备点特别的,张日山则和小花一起处理些“公务”。
车子没有直接去后海,而是先绕到了烟袋斜街。狭窄的巷子挤满了各色店铺和游人,叫卖声、谈笑声、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胖子如鱼得水,拉着秀秀一头扎进人堆里,买驴打滚、吹糖人、挑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黑瞎子则像个人形挂件,不远不近地缀在我身边,墨镜后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偶尔看到什么有趣的,就凑过来在我耳边点评两句,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带着点刻意的狎昵。
“大徒弟,看那鼻烟壶,画工糙了点,不过挺有意思。”
“啧,那大碗茶,跟刷锅水似的,你也想尝尝?”
“哎,前面那姑娘瞅你呢,眼神儿挺辣…”
我被他烦得不行,加快脚步想甩开他,却不小心撞到了前面一个扛着冰糖葫芦草靶子的老大爷。红艳艳的山楂串晃了晃,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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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对不住!”我连忙道歉。
老大爷倒是好脾气,摆摆手:“没事儿小伙子,人多,难免的。来串糖葫芦?刚蘸的,脆生!”
我刚想婉拒,旁边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已经伸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抽走了草靶子上最大最红、糖壳最厚最亮的那一串。是黎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我旁边,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影子。他看也没看我,把那张红色的百元钞票塞到老大爷手里,冷硬地说了句“不用找了”,然后转身,将那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不由分说地、几乎是带着一股狠劲地,塞进了我手里!冰凉的竹签硌得我手心一痛。
我愕然地看着他。他塞完糖葫芦,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迅速退开两步,重新拉开距离,双手插回裤兜,扭过头去,只留给我一个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泛红的耳根。他盯着旁边一个卖空竹的摊位,仿佛刚才那个突兀的举动不是他做的。
手里那串沉甸甸、冰凉凉的糖葫芦,红得刺眼。糖壳在阳光下折射着炫目的光。我拿着它,像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吃也不是。黑瞎子在我旁边发出低低的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闷油瓶不知何时也走到了附近,目光淡淡地扫过我手里的糖葫芦,又扫过黎簇僵硬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继续往前走。
胖子举着个刚吹好的孙悟空糖人挤回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哟!天真!谁这么贴心?知道你好这口?”他凑近一看,又瞅瞅旁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梨簇,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又极其猥琐的表情,拖长了调子,“哦——梨簇买的?啧啧啧,有孝心!知道孝敬…呃…长辈了?”
梨簇的身体猛地一僵,插在裤兜里的手攥成了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猛地回过头,帽檐下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那眼神像要吃人,随即又飞快地扭过头去,大步朝前走,几乎是用跑的,瞬间就消失在前面涌动的人潮里。
“嘿!这小子,脾气比炮仗还冲!”胖子不满地嚷嚷。
秀秀担忧地看着梨簇消失的方向:“梨簇他…没事吧?”
“管他呢!”胖子浑不在意,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糖葫芦,张嘴就咬掉最顶上那颗最大的山楂,含糊不清地说,“不吃白不吃!胖爷替你尝尝…嗯!甜!嘎嘣脆!”
我无奈地看着胖子,又看看梨簇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后海的水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粼的金光,岸边垂柳依依。租船处排着队,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带着孩子的家庭。我们这一大帮人聚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胖子兴致最高,嚷嚷着要租最大的电动船。黑瞎子则指着那些需要自己蹬的脚踏船,笑得一脸促狭:“大徒弟,坐那个!锻炼身体!师傅陪你蹬!保证让你体验什么叫汗流浃背,血脉贲张!”
我还没说话,闷油瓶已经径直走向租船处的工作人员,指着一艘相对宽敞、带遮阳棚的电动画舫,言简意赅:“这艘。”
黑瞎子耸耸肩,一脸遗憾。胖子倒是无所谓,电动更好,省力。
交押金,上船。画舫不大,座位有限。胖子一马当先,拉着秀秀占据了船头视野最好的位置。黑瞎子动作敏捷,长腿一跨,直接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胳膊大大咧咧地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占了大半个位置。闷油瓶沉默地坐在了船尾,背对着我们,面朝开阔的湖面。
梨簇最后一个慢吞吞地蹭上船。他站在船头,看着已经基本坐满的位置,尤其是黑瞎子旁边那仅剩的、被黑瞎子的胳膊半霸占着的狭小空间,脚步顿住了。他抿着唇,脸色阴沉,眼神在我和黑瞎子之间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抗拒,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向船尾,在闷油瓶旁边的空位上,隔开至少半个人的距离,重重地坐了下来,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扭着头看向岸边的垂柳,只留给这边一个冷硬的后脑勺。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搭在我椅背上的胳膊收回来,转而极其自然地揽住了我的肩膀,凑近我耳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船尾也听到的声音说:“大徒弟,看见没?有人不招人待见啊,连坐都不乐意挨着。啧啧,可怜见的。”
梨簇的后背瞬间绷得更直了,插在裤兜里的手似乎又攥紧了。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岸边的目光更加冰冷。
胖子发动了船,画舫缓缓驶离码头,平稳地滑行在碧波之上。微风拂面,带着水汽的清凉。岸边的酒吧传来隐约的吉他弹唱声,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和红墙绿瓦,景色确实宜人。
秀秀拿出手机拍照,胖子在一旁指点江山,吹嘘着他当年在潘家园“捡漏”的丰功伟绩。黑瞎子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墨镜推到了头顶,闭着眼哼着不成调的歌,揽着我肩膀的手却没松开,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的肩胛骨,带着点狎昵的意味。我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想挣开,又怕动作太大反而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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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尾一片死寂。闷油瓶像一尊入定的石佛,安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对身边那个散发着强烈低气压的少年视若无睹。黎簇依旧保持着那个扭头的姿势,像一尊凝固的、充满怨气的雕塑,只有偶尔被风吹动的发丝,证明他还是个活物。
气氛诡异得让人窒息。船头的热闹和船尾的冰冷,像是两个割裂的世界。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我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就在这时,另一艘脚踏船慢悠悠地从我们旁边驶过。船上坐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一个正奋力蹬着踏板,另一个拿着手机拍视频,笑得一脸灿烂。
“苏万!你丫拍够了没!换我蹬会儿!累死爹了!”蹬车的少年嚷嚷着。
“等会儿等会儿!梨簇说他也来后海了,我拍个全景给他看看!让他羡慕死!”拿手机的少年头也不抬地回嘴,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
苏万?!
我猛地转头看向旁边那艘船。那个拿着手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清秀少年,不是苏万是谁?!
几乎是同时,船尾那个一直僵硬如石的背影,猛地转了过来!梨簇那张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惊愕、慌乱,还有一丝被撞破秘密般的狼狈!他死死地盯着旁边船上那个毫无察觉、依旧举着手机对着湖面傻乐的苏万,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黑瞎子也看到了,他揽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凑到我耳边,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哟嗬!这下热闹了!大徒弟,你说,黎簇这‘孝心’,是单给你一个人的,还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看着黎簇瞬间煞白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慌乱,再看看旁边船上那个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的苏万,一个荒谬又极其符合黎簇那扭曲心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小子…该不会一直以为我和苏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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