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的天气干燥少雨,
却又多风沙。
即便有清洁工时常打扫,街道上也总好像被蒙着一层尘土。
位于城东的椰子巷更是如此。
只不过,临街的商户们,将家里的脏水随意泼在巷子里的水泥路上,汇成了一股股黑色的泥流,虽然污秽不堪,却也让这里的空气有了少有的湿润。
而好不容易找到184号的刘国涛,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这样一个巷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以老旧手法铸剑的铺子。
通红的火炉,和那叮当叮当枯燥的捶打声,让人一时间有种时空错觉,仿佛置身于古代。
“先生?买剑?”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面前,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
黢黑的脸被炉火映的红彤彤的,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哦,不,我不买剑!你们老板呢?我找他有点事。”
刘国涛张望了一下店里,说道。
男子笑了笑,“自家的生意,我就是老板,先生找我有何事?”
“我来送一个东西!”
刘国涛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黄稠缎子包裹,慢慢打开,露出那把半截断剑。
而当中年男子看到那把断剑的时候,眸子猛的一缩,紧接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然后又自嘲般的叹了口气。
“十五年了,看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男子接过断剑,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剑刃上的斑斑锈迹,眼中的深情仿佛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说吧,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具体时间我再通知。”
“好。”
男子回答的干脆利落。
刘国涛皱起眉头,“你就不问问目标谁?”
男子的视线没有离开断剑,只是反问道:“重要么?”
刘国涛无言以对,但他知道面前的男子已经抱定了赴死的决心,当一个杀手有这种想法时,或许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铸剑铺。
半晌过后,铺子老板才放下断剑,拿起一块今日休息的牌子挂在了外面,关门落锁。
如果刘国涛不走,此刻就会发现,男子的一条腿竟是瘸的。
迈着不怎么协调的步伐,来到后院。
两名五六岁的稚童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看到男子,欢快的跑了过来。
也不顾脏兮兮的小手,大声喊道:“爸爸!”
“哎!”
男人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不远处,一名模样普通,却十分端庄的女人,满眼甜蜜的看着他们,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二人视线相对,此刻的男人心里是幸福的。
这种幸福他以前想都不敢想,但他已经过了七年。
所以,他感恩。
“明天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几天吧!”
“怎么了?”
“我要出趟远门。”
“哦!”妇人眼中闪过一抹不舍,“去很久吗?”
“不清楚,也许很快就回来。”
将两个在怀中打闹的孩子放下,男人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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