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姯却顾不得其他,只急急忙忙探头去瞧那箱笼。
这一瞧,不由得愣住。
只见箱中衣物整齐,其上却多了一袋银锭,荷包都被撑得鼓鼓囊囊的,数目绝对不少。
做好事叫人撞个正着,沈渊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抬手摸了摸鼻梁,略显窘迫地解释说:
“之前听娘子说起,文生那孩子的汤药,颇费银钱。”
“倘若当面相赠,宋家夫妇恐怕不会收。在下便想着,悄悄塞与他们,聊作资助。”
两人先前并未商议过半个字,此时竟也想到一处去了。
祝姯心里热乎乎的,也从袖中拿出自己备好的银票,还有一封早已写就的书信。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着小眼,看着对方手中之物,忽然都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郎君竟真是个大好人。”
祝姯一面说着,一面将两人备下的银钱都妥帖地装进去,拿衣物掩好。
沈渊听得这话,却不大乐意,佯作不满地挑了挑眉。
“莫非从前在娘子心中,在下就是个凶神恶煞的模样?”
祝姯自知失言,一双明眸赶快弯成了月牙儿,拉着他衣袖撒娇卖痴,软声糊弄道:
“好啦,咱们快些出去,莫要误了与大伙儿告别。”
二人先后踏上甲板,帮着众人将箱笼包袱抬过浮桥,又约定好来日再聚。
楼船逐渐离岸,风帆再次鼓荡而起,缓缓驶向河心。
祝姯立在船尾,遥遥望着岸上众人。宋家三口、叶知秋、申瑛、步翩翩与游鹤……他们的身影,在渐浓的暮色与水汽里,一点点地缩小,最后变成几个模糊的墨点,再也分辨不清。
祝姯心中暗叹一声,扭头看向身旁,发觉沈渊也还没走。衣袂在河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沉静,同样在眺望远方。
祝姯又回身看去,众人住过的二楼厢房,烛火不知何时已经尽数熄灭,只余下一片沉默的黑暗。
心中忽然就空落落的,祝姯眼皮耷拉下来,无聊地盯着船板出神。
沈渊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她心情低落,忙温声安抚道:
“华州与洛州相去不远,娘子今夜好生歇息一晚,不日便可抵达洛州。”
“洛州城内车马骈阗,商贾云集,比之前到过的地方都要热闹,娘子定会喜欢。”
祝姯心中自然是想去的,可念及他公务在身,只好体贴地说道:
“郎君不是急着返回金陵么?此番还是不逛了,往后……总还有机会的。”
沈渊闻言,却是无声弯唇。
猫尾巴都僵僵地夹起来了,还有闲心替别人着想呢。
他侧过身,目光落在她眉眼间,声线里浸着温醇:
“前番答应过要陪娘子赏牡丹的,在下自不当食言。”
“何况船行千里,本就要在洛州停靠补充食水。我们顺便在城中逛上一两日,岂不正合适?”
祝姯闻言,眸中霎时漾起一泓清亮,唇角高兴地翘起来,却又被她强自压下。她垂下眼帘,指尖悄悄绞着帕子,声音轻软地呢喃:
“可是……真的不会耽误郎君正事么?”
羞怯语调里偷藏着雀跃,沈渊听在耳中,顿觉像咬了口梅子,酸甜清新的汁水沁满齿颊,叫人如何能不喜爱。
“在下行事虽少有任性,但一介凡夫踏入红尘,终归不能免俗。此时此刻,在下唯独见不得,娘子存有半分遗憾。但求娘子心中明珠,长存圆满,不蒙微尘。
沈渊嗓音低沉含笑,一番软话撩拨得祝姯浑身酥酥麻麻。
她赶忙害羞地别开眼,嫣红唇瓣直抿,脸颊比方才吃酒时还要粉润-
却说洛州之盛,比起遍地黄金的莫尔丹,又是另一番光景。
莫尔丹的金碧辉煌,带着粗犷野性与异域风情,是烈日黄沙里绽出的大丽花。而这洛州城的富丽,更像是浸润在诗文里的风流,是中原千年底蕴养出的华贵雍容。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一砖一瓦都透着讲究。街边酒肆茶楼里,时时能听见学子们高谈阔论,吟诗作对,一派文风鼎盛之象。
祝姯从前都是途径洛州,还是头一回进城来逛。她一双眼眸晶晶亮,像只破笼而出的雀儿,挽着南溪这瞧瞧那看看,只觉哪里都新奇有趣。
沈渊瞧着她那欢喜模样,唇边笑意不自觉地加深,却也不去扰她,只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默默留意周遭。
杨瓒手里提着用蕉叶包好的热糍,恭敬问道:
“郎君可要往洛宫附近巡视一番?”
“属下已安排好人手,过后定会将祝娘子安然护送回船上,您不必挂心此处。”
沈渊目光依旧胶在祝姯背影上,哪里肯舍下她去看别的,便淡淡摆手道:
“不必。既是到了洛州,我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话音未落,却见祝姯在前头倏然停下步子,正踮着脚,好奇地往一处人堆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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