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森眠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也借此轻轻舒了口气。
“怪不得,想着也不会是你喜欢的类型。”季森眠又笑的温柔,正视江逾白的眼睛:“你好,我叫季森眠,算是……欲燃的老朋友了。”
这个老朋友说的很有意思,江逾白挑了下眉,动作很小,两人都没察觉。他礼貌的和季森眠自我介绍:“江逾白。”
他的目光没在季森眠脸上停留多久,就转头看向贺欲燃:“你们先聊,我去门口等你。”
这场旧情人见面的戏码,江逾白深刻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场,所以没等贺欲燃回答,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季森眠的目光又落回贺欲燃脸上,深了几分:“那,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他问完,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好吧,这个问题有点大众了。”
“挺好的。”出于礼尚往来,贺欲燃也这样问了:“你呢?”
其实他不太想知道,单纯是怕气氛太尴尬,又不能现在就跑,打算随便寒暄几句。
但季森眠却很认真的回答了:“不好,很不好。”他看着贺欲燃的眼睛,没有旁人在场,他眼神里的黯然浓了几分,流露出他藏匿已久的悲伤。
前任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难为情,贺欲燃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嘴先替他问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森眠的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妈她,走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贺欲燃一时没能接收到。
季森眠父亲死的早,是被妈妈一个人拉扯大的,这些年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很艰苦,熬了很久才熬到季森眠出人头地。
他们恋爱期间,贺欲燃以季森眠朋友的身份见过他母亲几面,老人家和蔼善良,对他很好,只是总拉着他的手问季森眠有没有谈女朋友,说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季森眠能成家立业,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
可常年缺少父爱的季森眠喜欢上了男人。这个既不能改变,又不能坦白的事实,最终也成为了两人分手的一部分原因。
“什么时候的事?”贺欲燃的声音沉了沉。
季森眠吸吸鼻子:“我们分……”他及时止损:“前年春天。”
他没说完的话,贺欲燃知道,是在他们分手之后的第一个春天。
“什么病?”贺欲燃眉头皱起来:“记忆里阿姨一直都挺健康的,怎么……”
“乳腺癌,查出来就是晚期了,没办法。”季森眠最后三个字是紧紧咬着牙关说的。
想来她老人家困苦了一辈子,免不得身上落下些病根子。贺欲燃垂下眼睛:“最后葬在哪了?等有时间,我去看看她。”
“不用,你有心意就够了。”季森眠摇摇头,鼻头红红的,却依旧笑着:“葬到了老家川渝,跟我爸在一块儿。”
贺欲燃的心微微一颤。季森眠现在,没有双亲了,更准确的说,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相爱过的足迹,早就被那年深冬的大雪覆盖,变成空白。
即使再见面时他早就不会心动,也不会再为这段感情觉得惋惜。但季森眠是他的第一任,贺欲燃曾将最青涩,最年少的感情给了他。
他身上承载的是贺欲燃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不计后果,不成熟却真挚的勇敢,这无关感情,而是意义所在。
所以至少,他是希望季森眠幸福的。
“没想过你会经历这些……”贺欲燃没有忘记他爱哭,也明白他的难捱。
可现在他早就不会有想拥抱季森眠的冲动,所以他像个听他倾诉的朋友一样,认真的说:“这些年,辛苦了。”
季森眠的眼睛很奇怪,即便不哭,只是激动也会红,所以贺欲燃分不清,只是见他瞳孔放大了一圈,嫣红色像打翻的染料,浸湿在他眼尾。
“谢谢,欲燃。”他声音轻轻的:“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和我说这些的。”
贺欲燃躲避开他浓烈的目光,笑了笑:“不会的,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对你说的。”
他笑的很委婉,那是一种温柔的疏离,季森眠突然有种满腔热血捶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苦笑着移开自己的目光,“是吗?我这么狠心的人,估计也碰不到了。”
他摇摇头,重新换上可爱的笑脸:“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贺欲燃点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嗯,都过去了,开心点。”
“当然。”季森眠的目光追逐着他的手,触碰,抽离,放回身侧,才说:“还能在上海碰到你,也算是我这些年苦日子的苦尽甘来了。”
“哪有,你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大人物一样。”贺欲燃有时候很擅长装傻,把大概的的,可能的,所有不应该的都以另一种意思模糊过去:“不过就是碰到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而已,没那么重要。”
季森眠比贺欲燃大了四岁,刚相爱的时候季森眠就像他现在这么大了。
那时候季森眠有个同事,整天晃悠在他面前,贺欲燃气的半死,愤愤的说,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看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啊?
季森眠笑笑说,我在拒绝啊。
贺欲燃眉毛拧的一高一低,拒绝不就是句话的事儿吗,大不了吵一架,什么叫在?
后来,那个前任真的不再找他了,贺欲燃问他,你们是不是吵起来了,季森眠说,人看穿一些事情的时候,没必要大动干戈,没必要戳破。装傻,也是一种拒绝。成年人世界,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太直白,大家就会懂的。
但那时候季森眠落下一点,那就是恋人互相喜欢却不合适原因,同样也不需要太直白。
“你和以前真不一样了。”季森眠说,笑容里,是难堪,和不自觉的欣慰:“长大了。”
贺欲燃笑了笑:“是啊,和那时候的你一样大了。”
所以,能理解你了,也早就不再喜欢你了。
“时间真快。”季森眠看着他早已轮廓分明的脸:“以前总有种你长不大的错觉,没想到再见面,都不一样了。”
“哪有人会一直长不大啊,都会长大的。”贺欲燃笑着说:“以前不懂事,天天傻呵呵的,别说你烦了,要放现在,我也邦邦给自己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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