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三人对视良久,这才哆哆嗦嗦对秦瑜问道:“这……二位公子没事吧?”他们方才被林权真一嗓子过去,吓得三魂飞了两魂,这怎的就突然大吼什么“狗啊”、“滚啊”之类的,叫人摸不着北。
秦瑜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黑着脸走过去拍了拍还在大笑锤墙的谢风阴,回头对于家人假笑道:“无碍无碍,他们二人啊……他们二人……方才只是打赌输了!一个表演投射,一个表演锤墙哈……哈哈哈,精彩吗?”
他自己心下都觉得这话像是在扯鬼,但不能实话实说其实这二人各自发了怵,犯了病吧?合该顾及着点面子,不光是他们的,还有自己的,毕竟老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才不想为此认下这狂人之姿!
林权真这会儿正手里提着把灰扑扑的宝剑走进屋,他见谢风阴半个身子趴在墙壁上,好奇地往墙上抹去,指尖粘上一层厚灰,又凑近鼻子闻了确定不能吃,问道:“他……被夺舍了?”
谢风阴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收住笑,两手轻轻拍去尘埃,“哎呀!真是有趣儿,我还是喜欢看你怒目圆睁的丰神俊貌。”
于家三人齐齐跪在他们面前,情真意切道:“我们一家实在不知如何偿还这番大恩大德,又听诸位恩公言语是‘受人之托’,我们想破了头也想不通是谁,可否……可否告知?”
林权真看着三人直言道:“你……胸口处一直有答案。”
老头闻言一怔,朝着自己胸口处那道形似稻穗的印记探去,想起从他少时便听兄长说,关于他们家才有的“幸运”,兄长的见闻则是听父亲说,那他父亲大概是听岁数更大的人说的吧,他们像他一样活在苦难的囚笼里,却在谈起自己胸口上的胎记时会心一笑。
秦瑜看了看一旁眉眼弯弯的残魂,她的手正放在老者头顶,就这么隔着生离死别地摸着,最后朝着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化作一道轻柔的风。
他抬头时,鬓边白发随着那缕清风摇曳,秦瑜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消散,明明她已经自由了,既不是满身枷锁的神,现下也在世间找到了还记住她的信徒,明明可以以此做线的……
秦瑜站在轻风中,又好像不在这风里,最终眼眶垂下泪来,对着于家人道:“故人所托之事已了,何必追问,只要好好地活着就足够了。”
只要还有人活着,活着的人身上还有这么一处胎记,那就是她存在过的证明了,而她……将一切赐福都写在胎记里,即使世上再无她……
下方三人虽不解这位青衫人为何抬头看了没多久就垂下泪来,他们只觉有一刻被院外的风吹得有些晃眼,想着这位秦公子也因是被风吹花了眼。
林权真二人沉默不语,这样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就跟每天吃饭一样,没什么值得惋惜讶异的,谢风阴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开口道:“我这人从不无故受他人叩拜,虽然不能收你为徒,但好歹也年长于你,那便赐你一字如何?”
听着这位公子要为自家儿子赐字,夫妻二人喜不自胜,“好,好啊!谢公子能做长者,亲自赐字,那是我儿的福分!”
十一二岁的少年,不屑开口道:“不要,我自己已经有名有姓了,多的不要。”
谢风阴见这小子如此抗拒便更加来劲了,狡黠笑道:“父母之命不可违,要不要由不得你。我想想啊……‘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明同阳之意,不妨就叫‘阳雁’吧。”
“于阳雁……”少年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就是比他娘起的差了点,而且他有些不懂那句“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是什么意思?
谢风阴见他还算满意,又从自己衣袖里摸出一本古籍,真心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道:“既然有名有姓了,那便算得上半个君子了,这本书算是提前给你的成人礼,一手剑一手书,正好。”
于阳雁接过那本边角都有些破损的古籍,疑惑道:“它……上面没有名字吗?”
谢风阴高高抬起头,笑道:“这是本公子自己写的,无名无姓便是对它最高的评价。”
少年忽的有些嫌弃手里那本书,这人不但自恋还格外自大,不过他的心中又闪过些疑惑,这书发黄的样子看着也有个六七十年,甚至更久,而谢风阴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
如果他说的是实话,而纸张确确实实有几十、上百年的磨损……那么面前三人也至少在百岁以上……这根本就不是人吧?!
怪不得谢风阴说他穷极一生都难以动他一根头发,怪不得杀人见血对他们如此淡然,原来是活得够久,看得够多!!!
于阳雁握紧了手上的书,想明白了他们大致是什么人,心下也有了些变化,他将书恭恭敬敬放在脚边干净之地,随即握拳叩首,“阳雁,谨记。”
谢风阴虽不知这小孩态度为何转变得这么快,但看着他少年老成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小小年纪的一把年纪,也不知有些个什么趣儿,无趣儿啊……”
秦瑜拍了拍他的肩,又向旁边的少年说道:“带路吧。”
少年点了点头,又交代自己父母现在就收拾一下,他们三人一会儿要在那块鱼塘边碰面,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毕竟村里还有好些女人孩子,这些人刚失了家里的顶梁柱难免不会将所有怨恨都算到他们头上,必须趁乱赶紧离开。
三人走在少年身后,村里已经没有他们刚进来时那般喧嚣、热闹,四处都死气沉沉的,细细听去能够听到妇人捂嘴痛哭地声音,谢风阴恹恹地扫了眼周围,边走边嚷道:“何必躲躲藏藏,不想活的滚上来便是,反正在座各位都是得了不该得的,死了,也能干净点!”
于阳雁低着头,快步领着三人过去,虽然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听到谢风阴开口说的话,还是觉得这和他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真是明艳又嚣张啊。
谢风阴浅浅地看了眼面前水榭小院,不由感慨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他冲着林权真侃侃一笑,“您老人家觉得这里如何?”
林权真听不出话里的挤兑,只实话实说道:“太晃,眼睛疼。”
“……”
他把三人送到门口便赶忙离开,知道自己和这些人大概余生都不会再次遇见,于阳雁只隔着门匆匆一拜,而后四下看了看消失在了一片荒芜里。
进了院中林权真走在最前面,见着屋中有不少家丁仆从在搬着值钱的东西,他随便抓了一个问道:“请问书房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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