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跟张叁计较被骗的这件事,也十分相信张叁的许诺。他此时心里很开心,先前困扰他多日的难过,一下子便消散了——原来只要他俩约好以后“再见面”,就可以了。
看来不管遇到啥令人伤心的事,不能躲避起来不见面,而是要主动找对方“倒歇倒歇”。啸哥真好,真聪明,他俩倒歇了以后,顿时就不难过了。
李肆往后又仰了一仰,安心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给张叁,觉得更加平静安宁了。
“啸哥。”
“唔。”
“明天吃汤片子好么?”
“好。”
“还可以去大姐家吃蒸饼么?”
“可以。”
“还想吃蝲蝲蛄。”
“我让周奇周坝去挖。”
李肆絮絮叨叨要了很多吃的,连后天大后天的吃食都安排好了,一想到有吃的,越说越精神,倒也不觉着伤痛难受了——
两人原路返回,途中张叁跳下马去,又将王旭给的好刀捡了回来——刀尖果然在石头上撞伤了一些,不过找铁匠磨一磨还能再用。
但李肆那把御刀却是彻底废了——先是撞断了一截,又被拿来劈飞箭,劈出不少豁豁。
李肆:“……”
张叁:“你莫哭!”
李肆:“没有哭……”
张叁:“你莫圪皱脸!县衙里不是还有几箱棠刀么?回去给你挑一把,不,挑三把。挑五把。一整箱都给你。”
李肆:“……”哪里有随便给人一整箱的,啸哥真的好败家。
张叁:“你那是甚么眼神?给你一箱还嫌弃老子?”
他们回到河边,见枭军留下来的马还有十来匹未曾散去。这些马没有水上漂的能耐,带不过河,留在此处又会引起路过的枭军哨马的注意。张叁把刀抽出来,被李肆拉住。
“我把鞍具取下来沉进河里,马全都放走。”张叁解释道。
李肆这才松开手——
张叁留了几套上好的鞍勒,拿一套置在孙将军的骏马身上。两人过了河,穿越迷宫回到土堡。
周奇周坝与五名留守的军士都还守在堡门。其他军士也还都在土堡里歇息。农妇农汉们生起了几堆火,给大家取暖,烘烤衣物。
佘将军则已经被两名军士背上了蚁县,被赶到的刘武就近安置在演武场的寝舍里,连夜请了大夫来救治。另有几名受了轻伤的军士,也一同得了医治。
张叁先谢过了所有弟兄,安排好他们休息,自己又换了身干衣物,赶紧去看望了佘将军。他见佘将军在昏睡中,听大夫说虽然伤重,但性命无碍,于是放下心来。他又请大夫看了看李肆的伤,听说也无碍,便彻底宽了心。
他将善后事宜全扔给刘武。眼见四周没有外人,便又将李肆横抱起来,这便要抱回县衙去睡觉。
不是外人的刘武:“……”
刘武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他俩这么搂搂抱抱了,总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李奉使受了伤是不假,但也不至于严重到无法走路哇!再说了,哪怕走不动路,背也好,扶也好,哪有成天这么抱来抱去的!李奉使要真是个娇气的小娃倒也罢了,分明又那么高那么结实!这要不是张团练,旁人压根抱不起来!
可是张团练同前几日一样,依然神色如此坦荡!李奉使神色也如此清澈!
——他俩难道都不知道这样不对劲?
李奉使真不知道这样不对劲,已经把脸靠在张团练肩头睡着了。
张团练真知道这样不对劲,但是厚颜无耻:“刘兄,这边就交给你了。佘将军若是醒了,劳你差人告诉我一声。”
说完就继续一脸坦荡地抱着李奉使走了——
张叁一路抱着人回了县衙。
吴厨娘要给值班的吏役们做早食,睡得早,天未亮就起了,正在灶房里忙活着揉面。她见张叁高大的身影进了院,远瞧着好似横抱了一人。
她不知夜里发生了一场激战,但知道被抱的是李小郎君,急忙追出去问道:“当家的,可是小郎君又受伤咧?”
张叁道:“没事,就是累着了。”
“可要吃一些?”
张叁看了看李肆的侧颜,见他睡得十分安宁,便小声道:“睡熟了,怕要睡到晌午。等他醒了,再劳大姐煮两碗汤片子。”
“好咧。”
张叁将人抱回了自己那张大床,依旧烤热了巾子,替李肆擦了擦脸。刚一起身,却被李肆抓住衣角。
“怎的醒了?接着睡。”
李肆被他擦脸擦醒了,虽然迷糊,却颇为警觉,紧紧揪着他衣角。
——答应了一起睡觉的!
“我洗漱了就回来。”张叁哄道。
李肆又痛又累又困,眼皮都撑不开,嘴里努力嘟哝着:“啸……睡……嗯……”话都没说清楚,又睡着了。
张叁原本想走到一旁,自己洗漱一下再上榻,结果被熟睡的李肆死死揪着衣角,抠手指竟然还抠不开。他只能作罢,就着手里的巾子往自己脸上胡乱擦了几下,随手扔开。这便也钻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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