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娘子们言笑娴静,举止如春水般温柔,倒教她生出些小心翼翼来,生怕惊扰人家。
她二人说得虽轻,却一字不落地进沈渊耳中。
他唇边笑意加深,接话道:
“这有何难?胭脂水粉,尽在河畔的铺子里。”
“娘子若是心喜,稍待用罢晚膳,在下便陪娘子临河逛逛,挑上几盒可心的。”
二人沿着河岸缓行,一路上灯火如昼,人声鼎沸。卖花郎担着鲜花走街串巷,小食摊上飘出诱人香气,更有说书先生在茶肆里拍着惊堂木,引来满堂喝彩。这般风雅热闹的景象,直教人应接不暇。
不多时,便行至江月楼下。
堂倌从杨瓒手里接了赏银,笑眯眯地吆喝迎客:
“贵客临门,楼上看茶!”
待上得二楼雅间,楼下喧嚣仿佛被一扇厚门隔绝开来,霎时清静许多。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沈渊早已摸透祝姯口味。此刻也不必多问,他目光掠过店内悬挂的菜名水牌,便先替她点了早就允诺的樱桃酥山,又要了梅花汤饼,并几样精致的南食菜肴。
祝姯趴在窗棂边,正好奇地瞧着楼下。只见大堂中央用一架山水屏风围起一块地方,瞧着神神秘秘的,便顺口问那侍立一旁的堂倌:
“底下那是做什么的?”
堂倌闻言,立马来了精神,躬身应道:
“回娘子的话,您今夜可赶巧了!咱们江月楼里,请了位口技先生登台献艺。”
“这位老郎君的本事,那可是关内数一数二的。学鸡鸣犬吠,能以假乱真。演市井百态,更是活灵活现。保准叫您听了,拍案叫绝!”
堂倌将那口技先生的绝活,好生吹嘘了一番,末后才高声吆喝着:
“东二亮格文武虎条烩白菱藕,走油免红加俏——”
尾音拖得长长的,一溜烟儿下楼传菜去了。
祝姯听罢,不由促狭眯眼,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南溪,与她耳语打趣道:
“回头我张罗间酒楼,替你搭个台子,你也能去演这个。”
南溪闻言,顿时俏脸飞红,回身去钳弄祝姯。
“嗳哟,南溪姑娘饶命。”
祝姯腰间怕痒,这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勉强支应着告饶。
沈渊方才顾着点菜,没留意前话,此刻见她们打闹,便替祝姯解围道:
“娘子从前听过口技吗?”
“听过几回……”祝姯用手背蹭了蹭眼尾,应声说,“北域也有这般奇人,只是不知这江南的先生,要说些什么新鲜故事?”
沈渊淡然一笑,为她斟了杯新上的明前茶。
“左不过是些深巷犬吠、四邻喧哗的老花样罢了。此番行程匆忙,只能将就一二。待到了金陵,在下再陪娘子玩些别致有趣的。”
言及金陵,沈渊眸色微沉。离那繁华帝都越近,他心头萦绕的思绪便越多。届时,又该如何向她分说明白自己的身份?还有那桩早些年定下的婚约……
婚约?
沈渊心头猛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忽然想起个更要紧的事来。
他抬眸望向祝姯,开口试探道:
“娘子从前说,自己有位未婚夫婿,这话是骗在下的吧?”
祝姯原本正欲品茶,闻言却手腕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郎君为何如此觉得?”
“娘子这般好的女郎,如今孤身在外远行,怎不见他陪侍左右?就算尚未完婚,也该时有书信问候。”
沈渊愈说愈笃定,此事一定是子虚乌有。
“自三月登船以来,便不见他给娘子送过半封书信,这算哪门子的未婚夫婿?”
都说明前茶,贵如金。此刻饮到口中,祝姯却品不出丝毫滋味。她只顾着一口一口地抿着,借此来掩饰自己纷乱的心绪。
半晌,她才低声回答道:
“他……他平日里很忙的。”
这话倒也不算说谎。祝姯心想,坊间传闻里,这位素未谋面的东宫太子,可不就是个宵衣旰食、勤政爱民的储君么?
且不说他们本就不相熟,即便是真正的伉俪情深,像他那样的人,又岂能为了儿女私情,时时分心陪她。
沈渊眉头一皱,听祝姯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确有其人?
“他能比我还忙?”沈渊几乎是脱口而出,“终日只知拿事忙作借口,可见也并非什么可靠之人。”
祝姯听他言语间竟带贬损之意,吓得忍不住轻咳两声,抬眼觑着他,委婉地提醒一句: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郎君这话可使不得。”
毕竟她那未婚夫婿可是大楚储君,像他这般诋毁君上,等回了金陵知道真相,他们君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该有多尴尬?
祝姯这一番劝告,全然是好心。落在沈渊耳中,却成了另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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