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石静望着我,我们俩人对视着傻乎乎地笑。
石静又把酒杯斟满,我们共同举杯。
&ldo;这一杯说什么?&rdo;
&ldo;该你想词了,你说。&rdo;
&ldo;祝你幸福……&rdo;
&ldo;说过了,不许重复。&rdo;
&ldo;祝你快乐……&rdo;
&ldo;还有呢?没说完。&rdo;
&ldo;……亲爱的。&rdo;
&ldo;祝你快乐,亲爱的‐‐咱们立个规矩,每句祝酒词都得带个亲爱的。&rdo;
&ldo;好,亲爱的。&rdo;
我们一饮而尽,互相看着哈哈笑。
&ldo;这杯该我说了,说什么呢?你帮我想想。&rdo;
&ldo;祝酒呗,就说最俗的。&rdo;
&ldo;祝你健康,亲爱的。&rdo;
&ldo;祝你万事如意,亲爱的。&rdo;
&ldo;亲爱的,祝你万事如意。&rdo;
&ldo;祝你家庭美满,亲爱的。&rdo;
&ldo;祝你……&rdo;
&ldo;别哭,亲爱的。今天不许哭,谁也不许哭,完了再哭。&rdo;
石静温存地哄我。
&ldo;我没词儿了,我想不出再说什么了。&rdo;
&ldo;我也没词儿了。&rdo;石静干喝了一杯,又斟满酒举着楞楞地说,&ldo;要是冬瓜他们在,一定能编出好多词儿。&rdo;
&ldo;别喝了,你该醉了。
&ldo;我想醉,我要醉。&rdo;
石静又饮干一杯,再斟满,忽而笑着说:&ldo;祝我好运吧?&rdo;
&ldo;祝你好运,亲爱的。&rdo;
&ldo;你上哪儿?别走!&rdo;
&ldo;不,我不走,我去趟厕所。&rdo;
&ldo;不!&rdo;石静顿杯尖叫,&ldo;你哪儿也别去!我哪儿也不让你去,今天你是我的!&rdo;
&ldo;我哪儿也不去,不去了,就在这儿坐着。&rdo;
&ldo;我哪儿也不许你去,今天你是我的。&rdo;
石静偎过来,坐以我身边,喃喃道:&ldo;今天你是我的。&rdo;
夜里,石静已经睡熟了,月光下,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躺在她身边,感到一阵阵彻骨的酸痛的寒栗。我知道我的脸在一点点扭曲、痉挛、抽搐。我无法控制这种捆搐,绝望地捂上脸,这种抽搐传达到全身。
&ldo;再给我一些……再给一些吧。&rdo;我暗暗地叫。
早晨,我在门口紧紧拥抱石静。我们俩的骨节互相勒的&ldo;咔咔&rdo;作响。
她汹涌地流着泪,发疯似地连连吻我,拼命摇头:&ldo;我忘不了,忘不了……&rdo;
我用力拜开她的手,她哭出了声,挣扎着抓我,在我脸上留下了道道血痕。我捉着她的双手把她远远推开,关在门里,自己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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