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才松开禁锢丛雪的胳膊,胸廓上下起伏着,微微侧身,挡在她了身前,却并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丛雪望着那枚后脑勺,怯怯地说了一声“谢谢”,但她觉得少年并没有听到。
马福山被这少年踹得仰翻在地,一时竟没能站起来,歪在地上,口中仍在骂骂咧咧。
两名保安很快赶来,将他就地擒住。
不久后,警察也来了。丛雪的妈妈做完透析,配合着进行了调查。
马福山不是什么遥远的仇人,而是丛雪的大舅舅,妈妈的亲大哥。
为了利益,手足间反目成仇的例子并不罕见,丛雪家中就是如此。
外婆留下的老房子被妈妈卖掉,换了一笔治病钱。从此,亲戚间的矛盾一发不可收拾。
妈妈在办公室里配合民警的调查,一墙之隔的走廊,丛雪帮着清洁工大婶一起打扫混乱的现场。
她刚刚站过的地方,躺着一杯融化了的冰激凌,黏糊糊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唉,这是刚才那个小伙子的,还没吃几口呢,可惜咯。”清洁工大婶喃喃。
丛雪用抹布将那处的地面擦得锃亮,捡起冰激凌的杯子,到洗手间冲洗干净,装进了书包。
她把杯子悄悄带回了家,摆在自己的窗台上。
窗帘紧闭,丛雪打开台灯,趴在书桌上看,暖黄光线穿过塑料杯,映出一个淡淡的m。
第二天放学,丛雪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菜场给妈妈帮忙,而是一个人绕了几条街,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麦当劳。
她站在门口,听见店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一群小学生正在里面过生日。
丛雪攥紧书包带,忐忑地推开玻璃门。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麦当劳。
第一次,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上一位同学在转学前请全班同学吃饭。
丛雪不好意思点太多,只要了一个汉堡,安静地吃了很久。
此刻,她有点局促地站在柜台前,小心翼翼地抬头浏览菜单。
东西好多,她不知道要找的究竟是哪一款。
柜台的小姐姐问她需要点什么,丛雪无措地张了张嘴,喉咙竟像是被拧紧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晚,她落荒而逃,空着肚子走回了家。
软绵绵的失落又一次席卷了她。
这种情绪十分熟悉,像潮水一样从心口漫上来,吞没她的呼吸。
命运从不吝啬赐予她难堪和落魄,好像那才是她理所当然的人生底色。
早就该习以为常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呢?
然而,那些无处发泄的情绪并没有消失,而是潜藏进更深处,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蛰伏。在某些时刻,跃跃欲试地冒出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击穿那颗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丛雪在睡梦中,呜呜咽咽地流眼泪。
方屿青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靠在自己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脊背。
丛雪噙着泪花,缓缓睁开眼睛。
台灯的光线是昏暖的黄色,窗外漆黑一片,天还没亮。
“做噩梦了?哭成这样。”
方屿青眉心拢着,下巴紧贴着她的额角,轻轻蹭了蹭。
有些亲昵,还无端多了些怜惜的意味。
丛雪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的脸。
那枚小痣仍旧如梦中一般浅淡,是十六岁的少女鼓足勇气也留不住的一点点悸动。
丛雪整个人还陷在梦中的情绪里,她声音嘶哑,没来由地问:“你还记不记得……医院的朱古力新地?”
她后来观察过,方屿青对冰激凌并不算特别感兴趣。
或许他那天只是碰巧买了一杯,而她却在日复一日的重温中逐渐爱上了它的味道。
方屿青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她大半夜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什么新地?你喜欢的那款冰激凌?”
方屿青靠在床头,右手绕过她的颈后,无意识地揉捏着。
丛雪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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