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海家,借谷种半斗,秋后归还……”
“王满囤,修水渠时扭伤脚,记伤病工10分……”
他一页页地翻下去。
忽然,他停在了一页的页角,有一个用红色墨水画下的符号。
一个向上的箭头:↑。
他觉得奇怪,又往后翻了几十页。
在1966年夏天的一页,又看到了一个符号,是一颗小小的五角星:☆。
再往后,1976年秋,一个圆圈里打了个叉:?。
“找到老陈的宝贝了?”
一个声音在磨坊门口响起,把福来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在地上。
他回头看见张德旺拄着柳木拐杖,站在门口。
“张、张爷爷。”
张德旺眯着眼睛,打量着福来和他手里的东西。
半晌,他才用拐杖敲着地面,一步步走进来。
他弯下腰凑近了,仔细端详那封面上的字。
“是他的字,这老东西,还真把它们藏起来了。”
“谁的字?老陈?”福来想起了什么,村里的老人们偶尔会提起这个名字。
“陈敬德,咱村解放后的第一任会计。”
张德旺寻了块磨盘坐下,把拐杖横在膝上,“你爹那时候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喊声陈叔。”
“他……人呢?”
“走了。八三年土地到户那年,队里的账要销,他死活不干,说这是瓦盆村二十年的命根子,不能销。把自己跟这些账本反锁在屋里三天三夜,谁劝都不听。后来……人就走了,再没回来。”
张德旺继续说,“有人说他回了关外的老家,也有人说他去了南方投奔亲戚,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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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来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指着账本上那个向上的箭头符号:
“张爷爷,那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还有这个星星,这个圈……”
“老陈这人,心思重,有些事,不敢写在账上,又怕忘了,就自己画了些记号。”
老人继续说:
“箭头的意思,是‘出头’;星星的意思,是‘光荣’;至于那个圈……”
他抬眼看了一眼屋顶的破洞,“那个圈,代表的是‘牺牲’。”
“牺牲?”林福来倒吸一口凉气。
“时代不一样了。”
张德旺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你找着了,就是你的缘分。这些东西,是烧了当柴火,还是交上去换几句表扬,随你。”
说完,老人又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出了磨坊。
他继续翻看,翻到了1970年的工分记录页。
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他找到了父亲“林建国”三个字。
那一年,父亲十九岁。而在他名字的旁边,画着一个向上的箭头。
↑
他的心一惊,父亲,这个在他印象里总是沉默寡言的普通工人,也曾经有过“出头”的时刻吗?
他慌忙把账本重新用油布包好,抱在怀里。
走出磨坊,阳光有些刺眼,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瓦盆河的水哗哗地流着。
远处,是刚刚返青的麦田,村里已经响起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那是吴老虎家的。
会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但他隐约觉得自己的生活,或许从今天起,将不再乏善可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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