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翠的东西,是一个包袱就裹完了的。
她踏进韩木头家门槛的时候,韩木头正蹲在院子里,给韩小柱削一个木头陀螺。他看见她,手里的刀停了一下,人站了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江小翠没看他,她把包袱往屋里床上一扔,像是占山头的土匪。
“水呢?”她问。
“……锅里。”
她走过去,揭开锅盖,锅里飘着几根菜叶子,锅壁上一圈黄色的水垢。她皱了皱眉,把袖子一挽,拿起锅边的刷子,就开始刷锅。
那一天,韩木头家的院子里,就没断过声儿。
是水声,是搓板声,是抹布擦窗户的“吱吱”声。
江小翠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一刻都没停。她把炕上那床又黑又硬的被子拆了,把里头的棉花拿到院子里晒。她把灶台上的油泥,用草木灰和热水,一层一层地刮掉,露出了底下青色的砖。她把那两扇黑乎乎的窗户,用布蘸着水,擦了五遍,屋里头一下子亮堂得晃眼。
韩木头想帮忙,可他插不上手。他像个外人,站在院子当中,看着这个女人,把他那个死气沉沉的家,搅得天翻地覆。
到了下午,江小翠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崭新的蓝布。她拿出剪刀和尺子,就在床上,比着韩木头那件破汗衫,开始裁衣裳。
“你……你还会这个?”韩木头看傻了。
“我娘就是吃这碗饭的。”江小翠头也没抬,剪刀“咔嚓咔嚓”地响。“看也看会了。”
韩小柱一直躲在门后头,偷偷地看。他怕这个陌生的女人。可他又忍不住地想看。他看见她把那块蓝布,变成了一件衣裳的模样。他看见她拿出针线,一针一线地缝。
晚饭的时候,桌子上摆着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碗白米饭。
米饭是江小翠带来的。
韩小柱捧着碗,不敢下筷子,他看着那碗白花花的米,又看了看江小翠。
江小翠夹了一大筷子鸡蛋,放在他碗里。
“吃。”她说。
韩小柱看了看他爹,韩木头点了点头。
他才拿起筷子,把一整块鸡蛋,都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个小青蛙。
吃完饭,江小翠把一件新做好的蓝布褂子,递给韩木头。
“试试。”
韩木头接过来,那布,是硬的,新的,带着一股子浆洗的味儿。他把身上那件破汗衫脱了,换上新的。
有点紧,可人精神了。
他站在那儿,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挺好。”江小翠说。
那天晚上,韩木头睡在床梢。他能闻见被子里是太阳的味儿。他还能闻见,睡在床头那边的江小翠身上,那股子淡淡的香皂味儿。
他一宿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早,江小翠说:“家里没盐了。”
韩木头“哦”了一声,从墙角的一个破罐子里,往外倒盐。罐子底就剩下一层薄薄的盐末了。
“得去买。”江小翠说。
“……我去。”
“我跟你一起去。”
韩木头愣住了。
去富贵的店,要穿过大半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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