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周身灵力凝而不发,从容向天一城中心区域行去。
不多时,一座巨大石殿映入眼帘:殿身由粗粝青石砌成,无多余雕饰,虽比天道盟议事殿高大几分,却透着临时修建的粗糙感。石殿门前,数名结丹修士肃立值守,神识不时扫过往来者,却也透着警惕。
待宁不凡走近,值守修士的神识立刻锁定他,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先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开口:“这位前辈,今日会议仅限元婴中期以上修士参与,不知前辈是?”
“既是如此,我本欲折返。”宁不凡语气平淡,未等对方再说,抬手一扬,一块白色玉简从储物袋中飞出,稳稳落在那修士手中——正是昨日收到的参会邀请函。他知晓此次会议的参会规则,此举省去多余交涉。
那修士用神识扫过玉简,神色瞬间转为歉意,连忙侧身让开殿门:“原来是宁前辈!晚辈失礼,前辈请进!”其他值守修士也纷纷收敛起警惕,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
宁不凡微微颔首,刚抬步欲踏入殿内,神识却忽然捕捉到两道熟悉的气息,身形微滞,扭首望向一侧街道。只见两人缓步走来,一前一后:前者看似二十余岁,身着华美锦袍,肌肤白嫩晶亮,面目俊美异常,举手投足间透着风流倜傥,可目光闪动时,眼角深处若隐若现的鱼尾纹与一丝沧桑,却暴露了真实年纪,更诡异的是,其周身萦绕着一股阴柔脂粉气息,竟似女扮男装般怪异。
“合欢宗云露老魔,还有董宣儿……”宁不凡心中一凛。云露老魔的修为波动虽刻意收敛,却逃不过他的神识感知,观其诡异模样,魔道修士的身份已然明了。他脸上凝起一丝凝重,目光随即落在云露老魔身后半步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年轻貌美,一身艳红裙衫剪裁得宜,紧紧裹着曼妙身躯:胸前饱满圆润,挺翘高耸,行走间随着莲步轻移微微晃动,似要撑裂裙衫般呼之欲出,尽显丰满诱人;腰肢纤细,与饱满的胸部、圆翘紧致的臀线形成鲜明反差,每一步落下,臀瓣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弹动,将婀娜多姿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眉目间含着几分慵懒,朱唇轻抿时自带风情,莲步轻移间,周身似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媚意,端的是风情万种,让人一眼望去便挪不开目光——正是董宣儿。
值守修士见宁不凡驻足凝望,也纷纷转头望去,大半人脸色骤白,其中一人声音发颤,不安地喃喃:“没想到合欢宗的古云老魔,竟然也来了。”
“古云……云露老魔。”宁不凡心中念头急转,:此魔乃合欢宗顶尖修士,阴阳同体,修炼合欢宗顶尖功法,擅长采补,自称“云真人”,旁人却称“云老魔”。因功法特性,好色如命,常掳人采补,虽不嗜杀,却也让天南修士闻风丧胆。他虽不惧此魔,却也清楚其难缠,暗自做好应对准备。
此时,云露老魔也注意到了殿门前的宁不凡,双目一眯,神识悄然扫过,见对方周身灵力凝而不发却深不可测,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展颜一笑,眉宇间竟透出几分妩媚。宁不凡感知到对方的神识探查,却未显露不悦,反而微微拱手,语气平和:“久闻云道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知晓此魔虽行事诡异,却重身份体面。
董萱儿看清宁不凡面容时,瞳孔骤然一缩,眼中闪过明显的惊愕,红唇微张似欲唤出“宁师兄”,可触及云露老魔投来的审视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垂下眼帘掩饰情绪。宁不凡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掠过一丝感慨——多年未见,昔日黄枫谷的小妮子如今已达结丹中期修为,境遇变迁令人唏嘘,可此刻并非叙旧之时,他冲云露老魔微微颔首后,便转身大步踏入巨殿,目光始终未在董萱儿身上多作停留,只专注于此次会议的核心——商议对战慕兰大上师的策略。
待宁不凡身影消失在殿内,云露老魔脸上的笑意骤然收起,脚步不停,冲身后的董萱儿淡淡问道:“怎么,你认识那人?方才你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透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审视,与他阴柔的外表形成奇异反差。董萱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无意识绞着艳红裙衫的衣角,眼底闪过复杂神色——有重逢的意外,有对云露老魔的忌惮,还有不愿提及过往的窘迫,她未立刻应声,只是默默跟上云露老魔的步伐,向殿内走去。
“那人是昔日旧识,多年未见,方才骤然撞见,一时有些吃惊罢了。”行至殿门附近,董萱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平稳,却难掩神色间的几分不自然。她既怕云露老魔追问过往——尤其是黄枫谷时期与宁不凡的交集,又不愿对旧识之事说谎,只能这般含糊回应,指尖绞着衣角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云露老魔脚步未停,目光却在董萱儿脸上扫过,语气听不出喜怒:“旧识?此人乃元婴初期修士,能入今日之会,且相貌年轻却名声渐起,想来便是落云宗那位宁长老。说起来,他也姓宁,名字竟与你从前提及的、黄枫谷那位旧识分毫不差。不会就是同一人吧?”面对董萱儿生硬的回话,他非但未动气,反而语气愈发平缓,可眼底深处的审视却更甚——他早察觉董萱儿对宁不凡的异样,此刻不过是顺势试探,两人间不寻常的亲近关系,也在这看似随意的追问中悄然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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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萱儿听及此言,脸色骤然微白,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出几分青白,却始终默不做声,连唇瓣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知晓云露老魔的手段,若承认宁不凡便是昔日黄枫谷的“宁师兄”,不仅会暴露自己过往的执念,还可能引来老魔对宁不凡的猜忌与针对;可否认又怕露出破绽,毕竟两人名字、旧识身份皆能对应,只能以沉默应对,心中暗自祈祷老魔不再追问。
云露老魔见她这般模样,目中寒光骤然一闪,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便不再追问——董萱儿的沉默,在他看来已是默认,心中对宁不凡的忌惮又深了几分:一个伪灵根修士既能从筑基中期进阶至元婴初期,还能在落云宗站稳脚跟,此子绝非易与之辈,日后需多留意。他不再停留,径直向殿内走去,周身阴柔气息在跨进殿门的瞬间,悄然收敛了几分,显然也明白此次会议需专注于战前议事,不宜过多纠结私事。
不多时,两人行至石殿门前。值守的结丹修士早已认出云露老魔,个个身子紧绷,神色兢兢战战,仅上前稍问了两句参会身份,便忙不迭侧身让开道路,连神识都不敢多扫一下。唯有董萱儿被拦在殿外——会议仅限元婴中期以上修士参与,她虽为结丹后期,却无参会资格。一名值守修士连忙上前,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这位道友,会议需元婴中期以上方可入内,晚辈引您去偏殿暂歇。”董萱儿点点头,目光下意识往殿内望了一眼,才跟着那修士转身向偏殿走去,艳红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廊道尽头。云露老魔则不再停留,径直踏入石殿,周身阴柔气息在跨进殿门的瞬间,悄然收敛了几分。
宁不凡走进殿门后,目光扫过廊道,很快看见正厅入口,当即加快脚步迈入。大殿内布置极简,一根根粗粝石柱支撑着殿顶,中间空地上每隔数丈便摆放着一把精致木椅,约莫十六七把,此刻已稀稀拉拉坐了七八名修士。见宁不凡进来,有人冷冷瞥了一眼,有人视若无睹,还有人闭目养神,皆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让殿内气氛多了几分凝重。
唯有一人见宁不凡进来,眼中露出善意,抬手招呼:“宁道友,闭关出来了?若不嫌弃,便坐龙某身旁吧。”说话者正是天道盟主事人、鸾鸣宗龙晗,周身灵力温和,与其他修士的疏离形成反差。
“多谢龙兄。”宁不凡没有推辞,在龙晗身旁的木椅上坐下,目光快速扫过在座众人——有面生的魔道修士,也有曾在天南盟议事中见过的正道长老,他并未多言,只是端坐闭目,暗自梳理此次会议的核心目标。
片刻后,云露老魔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他扫过殿内诸人,嘿嘿一笑,大模大样走到一把空椅前坐下。其身旁不远处,一名蓝袍老者正手持翠绿小壶、白玉酒杯自饮自斟,闻到云露老魔身上飘来的脂粉气,顿时皱起眉头瞪了一眼,暗自晦气地挪远了几分。
云露老魔对此毫不在意,目光却在斜对面的宁不凡身上停留——那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探究,似在打量一般,让宁不凡心中了然:老魔定是知晓自己与董萱儿的旧识关系,此刻是在试探。
宁不凡眉头微蹙,干脆维持闭目姿态,脸上不露半分情绪,心中却已理清脉络:董萱儿是云露老魔之女,当年被王婵掳走后,正是老魔将她接入合欢宗,还为她改修魔功。老魔此次带董萱儿前来,又刻意关注自己,多半是担心董萱儿对自己的执念影响修行——他知晓董萱儿因这份情愫已生心魔,迟迟无法从结丹后期冲击元婴,老魔这是变相“考察”来了。
正思忖间,殿外陆续有元婴中期修士进来,彼此间或打招呼,或冷嘲热讽,殿内顿时多了几分嘈杂。
云露老魔收回目光,宁不凡却依旧未睁眼——他仅为元婴初期修士,却在这些成名已久的老怪物中资历尚浅,且不愿因不必要的交际分心,只静静等待会议开始。
“碎魂道友!没想到你也来了!听闻道友九魂秘功已至化境,可喜可贺!”一声招呼打破嘈杂,宁不凡心中一动,缓缓睁眼。只见殿口走进一名枯瘦皂袍老者,正是碎魂真人,而招呼者是一名黑袍修士。
宁不凡眼底掠过一丝波澜——他当年在越国曾击杀碎魂真人三名结丹亲传弟子、数名筑基弟子,此事至今未被察觉,如今狭路相逢,需格外谨慎。
“宁道友见过碎魂真人?”龙晗注意到宁不凡的异样,含笑问道。
“未曾见过,只是听程师兄提及过此人,说其神通不凡。”宁不凡神色不变,语气平淡,绝口不提过往交集,只将话题引向程长老。
“呵呵,程长老曾与此人交手,还吃了点小亏,自然印象深刻。不过以宁道友如今的声名,无需忌惮他。只是有一人,宁道友最好别招惹——便是三大修士碰上,也会头痛。”龙晗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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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三大修士头痛?竟有这般人物?”宁不凡眉梢一挑,故作惊讶——他虽知晓天恨老怪的存在,却需配合龙晗的话语,不暴露丝毫痕迹。
“此人曾与至阳道友交手,虽险些重伤,却也轻伤至阳道友并脱身,是公认的三大修士之下第一人。只是他独来独往,此次是否会来还未可知,否则倒也是一大臂助。”龙晗细细解释。
“能伤元婴后期修士,当真了得!不知是哪位高人?”宁不凡抿了抿唇,顺着话头追问。
“天恨老怪这个名字,宁道友该听过吧?”龙晗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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