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如浓稠的墨汁,被风揉碎成丝缕,悄然覆上沈府后园。月光被厚重云层割裂,碎银般洒在那面尘封已久的青铜古镜上,泛出幽冷的青芒,像极了古墓中出土的寒铁。
古镜斜倚在废弃花厅的角落,底座深陷在半尺厚的灰尘里。镜身直径足有三尺,边缘铸着缠枝莲纹,只是大半已被铜绿啃噬,那些绿色的锈迹如同蔓延的蛛网,爬满镜面边缘,像是岁月留下的血痂。它本是沈家祖上传下的镇宅之物,早年供奉于祠堂正位,后来因接连发生“镜中黑影显形”“仆人无故疯癫”的怪事,被贴上“不祥”的标签移出正殿,扔在这废弃花厅里,一搁就是二十年,成了仆人口中讳莫如深的禁忌。
今夜,它却自己醒了。
不是被人擦拭,不是被阳光照耀,而是从镜面内部,渗出了一层薄薄的黑影。那影子像融化的水银,在镜面上缓慢流动,又似蛰伏的活物,随着某种无形的呼吸起伏、聚拢。起初只是一团模糊的墨渍,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身形修长,肩背挺直,穿着一件旧式长衫,袖口绣着暗红纹路,那是沈家二十年前管家制服的样式,针脚细密,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它没有五官,脖颈以上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唯有两处更深的阴影,像是空洞的眼窝,静静地“望”着花厅门外的方向,带着一种跨越时光的执拗,仿佛在等一个迟到了二十年的人。
一、沈星:宿命的牵引与内心的挣扎
沈星是在子时三刻被一阵刺骨寒意惊醒的。
被褥明明厚重,那寒意却像针一样穿透布料,顺着毛孔钻进骨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本已入睡,梦境里全是破碎的片段:镜湖的黑水、无面影的嘶吼、沈月咳血的模样,还有一个模糊的小男孩背影,总在他伸手触碰时消散。
惊醒的瞬间,锁骨处的黑斑突然隐隐灼痛,不是之前的灼热,而是细密的、游走的刺痛,如同有无数根细针在皮下穿行、跳跃。他猛地坐起,冷汗瞬间浸透里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带着冰冷的湿意。他抬手摸向胸口,指尖刚触碰到那块星形黑斑,就感觉到它在微微跳动,频率缓慢而坚定,像是在与某种遥远的、未知的频率产生共振,每一次跳动,都牵引着他的心脏跟着抽痛。
“又来了……”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抑制的疲惫,“这感觉……和上次在镜湖边一模一样。”
他清晰地记得,上次在镜湖湖心,他看见自己的倒影突然转身,背对着他走向湖底,那时候,黑斑也是这样跳动,带着同样的寒意和牵引。只是那次的牵引微弱,而这一次,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灵魂,用力拉扯。
他披衣下床,赤足踩过冰冷的木地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霜上,寒意顺着脚掌蔓延至全身。走廊里的灯笼被风穿过,光影在墙壁上错乱摇晃,像无数个扭曲的人影。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唤他名字,不是用声音,而是用记忆——那是童年时母亲温柔的呼唤,是沈月担忧的叮嘱,还有一个从未听过、却异常熟悉的稚嫩嗓音,在记忆深处反复回响:“哥哥,等等我……”
“谁?”他停下脚步,环顾空无一人的走廊,心脏狂跳。那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是就在耳边,带着奶气的委屈,让他心头莫名一揪。可走廊里只有风声,灯笼摇晃的影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是幻觉吗?还是……被遗忘的记忆在挣扎?
他不敢深想,只能顺着那股难以言喻的牵引力,一步步走向后园。越是靠近花厅,黑斑的跳动就越剧烈,寒意也越浓重,甚至让他开始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二、陆野:异常的预警与急切的守护
与此同时,陆野正蹲在花园地底的星野花丛旁,手中握着那把木柄磨损的花铲。泥土的湿气浸透了他的裤腿,带着微凉的寒意,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星野花上。
他刚完成对星野花新一轮的养护,按照沈月留下的笔记调整了土壤湿度和光照,可就在他准备起身时,突然发现植株根部竟开始自发释放微弱的荧光——那是一种淡紫色的光,柔和却诡异,顺着根系向上蔓延,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这是从未记录过的现象,笔记里只提到星野花在能量共鸣时会发红光,从未有过紫色荧光。
“不对劲。”他皱眉,指尖轻触花瓣,指腹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沉,“温度也变了,比昨天高了近两度。”
星野花的正常生长温度在18-22度,昨晚他测量时是20度,可现在,指尖的触感明显温热,至少有22度以上。这种异常的温度升高,加上诡异的紫色荧光,让他瞬间想起了沈月的警告:“星野花是双界的晴雨表,它的异常,意味着平衡被打破,危险正在靠近。”
他抬头望向主宅方向,眼神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沈星那边……是不是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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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怀中的银饰突然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烫得他下意识松开手。那是沈月送他的护身符,一条细细的银链,吊坠是一枚小巧的星形,据说是用胭脂雪的花蕊提炼金属所铸,能感应危险。此刻,银链剧烈震颤,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负面、极危险的存在,正在疯狂预警。
“该死!”他猛然起身,将花铲别入腰带,大步朝着主宅后园跑去,“不能再等了。”
他太清楚这种预警意味着什么。上次银饰如此异动,是沈星被无面影围困在镜湖;上上次,是沈月咳血昏迷。这一次,目标显然是沈星,而且危险程度,恐怕比之前更甚。他握紧拳头,脚步不断加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沈星出事前找到他。
他知道,有些被封印的东西正在苏醒。而它们,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三、花厅对峙:黑影的真相与沈星的崩溃
沈星推开花厅门的瞬间,空气骤然凝滞。
灰尘在月光中悬浮不动,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原本隐约的虫鸣尽数消失,连风都停止了流动;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异常清晰地在耳边回响,“咚咚”“咚咚”,像是敲在紧绷的琴弦上,震得耳膜发疼。
那面古镜静静立在花厅中央,不再是斜倚在角落,而是凭空悬浮在半尺高的空中,镜面波光荡漾,宛如液态的墨,泛着幽幽的涟漪。而那道黑影,已经完全成形,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立体的人形,就站在镜中,背对着沈星。
它穿着一件旧式长衫,藏青色的布料已经褪色,袖口绣着暗红的缠枝纹——沈星认得,那是沈家二十年前管家制服的样式,他在老照片里见过。长衫的下摆随着镜面的涟漪轻轻晃动,像是在水中漂浮,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你是谁?”沈星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喉咙滚动了一下,向前迈出一步。他能感觉到黑斑在疯狂跳动,与镜中的某种频率共振,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像是在警告他远离,又像是在吸引他靠近。
黑影缓缓转过身。
依旧无脸。
脖颈以上是一片纯粹的黑暗,没有五官,没有轮廓,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像是能吞噬所有光线。可即便如此,沈星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就像童年某段被强行抹去的记忆突然复苏,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模糊的哭声,在脑海中疯狂冲撞。
“你不该回来。”黑影开口,声音像是多人重叠,男女老少的嗓音混杂在一起,低沉、沙哑,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她还没准备好。”
“谁没准备好?”沈星咬牙,胸口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弯了弯腰,“你说的是我姐姐沈月?还是……我妈?”
黑影不答,只是抬起一只手,指向镜面。刹那间,镜面上的波光剧烈翻涌,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画面快速切换,最终定格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的一点月光,勉强照亮轮廓。墙上挂着一台老式挂钟,指针停在凌晨两点十七分,钟摆静止不动,却仿佛能听见它曾经“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一个女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女孩,浑身是血,额角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滴落在小女孩的衣襟上。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左肩露出一块星形胎记,那胎记正在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像是腐烂的墨汁,将衬衫染黑了一片。女人一边压抑地哭着,一边慌乱地撕下床单,为小女孩包扎伤口,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能让他们带走你……绝对不能……妈妈会保护你……”
镜头缓缓拉近,女人的脸逐渐清晰——
赫然是年轻时的沈月!
那时的她还没有被黑斑侵蚀,面容年轻,眼神却充满了恐惧和决绝,泪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小女孩的头发上。
而那个小女孩……眉眼、轮廓,分明就是童年时的沈星!
“不可能!”沈星踉跄后退,脚后跟撞到了身后的石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镜中的画面,瞳孔因震惊而放大,“那时候我才五岁!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年我生日,全家一起去了公园,根本没有这回事!可那段记忆……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像是有无数碎片在疯狂碰撞。他努力回想五岁那年的事情,却只记得模糊的阳光、蛋糕的甜味、父母的笑容,再也没有其他。可镜中的画面太过真实,沈月的哭声、黑色的液体、房间的布局,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真实感,让他无法否认。
“因为被切除了。”黑影冷冷地“注视”着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他们用药,用古老的仪式,把你关于那一夜的记忆剜了出来。就像剜掉一颗腐烂的牙,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伤口,却不知道,伤口一直在流脓、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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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干的?!”沈星怒吼,胸口的黑斑像是感受到他的愤怒,刺痛骤然加剧,让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弯下了腰,“是谁切除了我的记忆?!”
“你的父亲。”黑影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沈星的心脏,“还有……你信任的所有人,包括你视为亲姐姐的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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