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扬是在傍晚来的。第一次,他来直奔厉泽御书房。姜宁在楼梯口碰到,他都没来得及跟她说话。“谁刚才从外面进来?”
张姐就看到一个人影,还没看清人就上了楼。她有些好奇地问姜宁。姜宁说:“是霍明扬。”
余光瞥到客厅里的花,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张姐见状,笑着说:“是不是很好看?”
姜宁点点头。她从搬来这边住,厉家一整个严肃的灰白调,现在终于有了一点别的颜色。“老太太呢?”
“还剩一些,她说给那些老姐妹送去。”
“……”姜宁没再说别的。老太太人其实挺好,当然也看她想对谁。厉泽御不知跟霍明扬聊了什么。他从傍晚来的,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人都没下楼。姜宁无聊,在客厅里看电视。老太太回家,见她在,便没过去,径直上了二楼。到了晚饭时候,楼上谈事的人终于舍得出来。霍明扬拿着一份文件,连客厅都没去,直接走了。姜宁瞧见,准备上楼,在台阶上碰到了下楼的厉泽御。“安排妥当了。”
他很轻松地说。姜宁挑挑眉,“这么快?”
厉泽御:“他之前就有那个意思,现在不过是提一下,他也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对于霍明扬这个人,姜宁多少还是了解的。但是没想到,他能这么执着。总之,也算是解决眼前的一大困难。所有事情步入正轨,姜宁照例去星艺。刚从车上下来,有人叫她。“姜宁。”
姜宁回头,看到迎面走来的莫菲菲,她不容掩饰地蹙眉。“莫小姐,你别不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正是。”
她很得意地说。姜宁直接要气吐血。“星艺和荣海是死对头,你不会不知道吧?”
“当然知道。这跟咱们见面,有什么关系?”
莫菲菲笑得肆意。姜宁依旧蹙紧眉头,一度怀疑她脑子进水了。“姜总不想去公司谈,我们就到附近咖啡厅。”
莫菲菲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便道。姜宁还是不接话,莫菲菲也被看的心里发毛。亲自过去,要去挽她的手臂,被姜宁躲开,先一步朝着附近的咖啡厅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咖啡厅,寻了一个暗处的角落,服务生过去送点单卡。“给我一杯常温的饮料。”
姜宁没等对方在她面前放点单卡,率先说。服务生看向另一侧的莫菲菲。她道:“冰咖啡。”
“好的,二位稍等。”
服务生走后,姜宁的视线直盯盯地望着莫菲菲。现在是上班时间,莫菲菲要是说一点废话,她立马就走。果然,下一秒,莫菲菲道:“以前,你给我当替身的时候,我应该对你好点。也怪我,当时年轻也没想那么多。姜宁,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咱们就做好姐妹吧?”
“莫菲菲,你中午喝酒了?”
姜宁是怎么都不会忘了,她怎么对待自己的,现在当好姐妹?白日做梦!“我说真的,我是认真的。”
莫菲菲表现的很真的似的。姜宁望着她的眉眼,看她继续往下演。“姜宁,你要相信我。咱们年纪也差不多,当时本来是可以成朋友的,就是因为霍明扬,所以才互相讨厌的。现在好了,他有自己喜欢的,而我们也都各自清醒,找到各自的目标。何不放下过去呢?”
“放下归放下,朋友就算了。”
姜宁不想再跟她扯多多的没必要的事。莫菲菲见她油盐不进,伸手去握姜宁放在桌上的手,被她眼疾手快躲开。服务生过来送饮料和咖啡,莫菲菲终于消停会儿。姜宁喝了一口饮料,低着眼皮不想再与莫菲菲对视。或许是见姜宁不同意,她只好转移话题:“你也别误会。我最近想了很多,想到我们之前,再想想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值得,尤其是我,你看耗了那么多时间,愣是从一线掉到十八线,一点热度都没有。别人都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我恰恰相反,什么都没得到。”
“这不是莫小姐自己造成的么?”
“是,是我自己造成的。”
“所以……”“莫小姐,你要是想找我谈心,当然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刚才你说想要交朋友的话,还请你收回。我这个人自从被朋友伤过,便对朋友二字很是敏感。我不信那个的。”
“好,今天,现在,就当我是找你谈心的。”
莫菲菲满眼真诚。姜宁却是越发看不懂。她能相信一个人变好,但那个人绝不会是莫菲菲。看着时间,姜宁悄悄给秦桑发了一条微信:十分钟后,给我打个电话。消息发过去,姜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慢悠悠地品着饮料。“公司给我分的那个网剧,还是女二号,给谢楚莹作配。我真是一再忍着,从来没有这么受气。就算之前那段时间,处于低谷期,最小的角色也是大制作的女三号。到底都是演员出身,可这个谢楚莹呢,她一个从未上过一天表演课的人,半路出家,就要演女一号。”
“我在现场看她演的,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罗总到底怎么想的?”
听她吐槽,姜宁忍不住插嘴。莫菲菲撇撇嘴,“罗总想捧谁,一句话的事。那个淡淡……现在专门一个人一个经纪人,专门带她的。”
“没怎么听说她的新闻。”
“又不出彩,能有什么新闻,除非是黑稿。”
“那也是炒作的一种手段。”
“罗总现在的心思就没在她身上,专门捧这个谢楚莹的。”
“嗡嗡嗡……嗡嗡嗡……”也许是时间到了,姜宁的手机突然大响。姜宁看了一眼来电,抱歉地起身,“我有事,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也赶紧回去。不是还要拍戏?”
“哦,好。”
莫菲菲站起身的时候,姜宁已经拿包走人。她前脚离开,有人后脚进了咖啡厅。看到她上车,宋暖回头环顾咖啡厅,一眼瞧见朝这边走来的莫菲菲,猜测两人刚刚在一块。然而,莫菲菲也走近她,挑衅道:“宋小姐,好久不见。”
她要从旁经过,宋暖将人叫住:“莫小姐,什么时候跟姜宁关系这么好了?”
莫菲菲定住脚,轻哼一声,“朋友是相互往来的,一切皆有可能。倒是宋小姐很高傲,一般人可是高攀不起呢。”
她话里有话,阴阳怪气。宋暖目送她出门离开,气得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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