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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功德点换（第2页）

对，可以往这方面引导！但不能太刻意。必须等蓝忘机回来，看他的反应，再见机行事。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魏无羡坐立难安，索性站起身，在狭小的房内踱步。他一遍遍推演蓝忘机可能的反应和问话，准备着各种应对的说辞。

约莫半个时辰后，院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这一次，不止蓝忘机和蓝氏弟子，似乎还跟着莫家庄的什么人，脚步声略显杂乱。

院门被推开。

魏无羡立刻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调整出忐忑不安、又带着一丝茫然的神情，走到门边，却没有立刻出去。

他听到莫庄主那带着惊疑和某种复杂情绪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含光君，此事……此事着实蹊跷！那尸身衣着腰牌，确是我那不成器的侄儿莫玄羽之物无疑，可、可玄羽他明明……”他的声音顿住，似乎朝着西厢房方向瞥了一眼，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隐隐的恐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妖邪作祟，冒充人身？”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带着厌恶和急于撇清关系的急促响起：“爹！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他！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妖孽，害死了玄羽，又变成他的样子混进庄子，说不定昨晚的尸傀也跟他脱不了干系！”这是莫庄主的儿子，那位锦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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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休得胡言！在含光君面前，岂容你放肆！”莫庄主呵斥道，但语气并不十分严厉。

蓝忘机一直没有说话。

魏无羡知道，不能再躲了。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莫庄主父子眼神惊惧、厌恶、探究交织。蓝氏弟子则神色肃穆，隐隐呈戒备姿态。蓝忘机站在众人之前，身姿挺拔如松，雪白的衣袂在午后的微风中纹丝不动。他正静静地看着魏无羡，琉璃色的眸子深邃无底，仿佛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阳光有些刺眼，魏无羡微微眯了眯眼，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被众人围观的惊慌和困惑，他看向蓝忘机，声音带着颤：“含、含光君……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尸体……什么冒充？”

蓝忘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庄外发现一具尸身，衣着腰牌，与你相符。”

魏无羡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褪尽，踉跄着后退半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嘴唇哆嗦着：“什……什么？我的……尸体？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在这里……我……”他慌乱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充满了巨大的迷茫和恐惧，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弄错了？那……那不是我！”

“妖孽！还敢狡辩！”莫子玉厉声喝道，指着魏无羡，“定是你这邪物害了玄羽，又用妖法变成他的样子！含光君，快将此獠拿下！”

“子玉！”莫庄主再次呵斥，这次语气重了些，但看向魏无羡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魏无羡像是被莫子玉的指控吓到了，猛地摇头，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了哭腔：“我没有！我不是妖孽！我是莫玄羽！我一直都在庄子里！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无助地看向蓝忘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含光君，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尸体……肯定不是我的……是不是有人害了我，又想害庄子，所以弄了具假尸体来冤枉我？”

他这番表现，将一个骤然听闻自己“已死”消息的少年的惊恐、茫然、委屈与无助演绎得淋漓尽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落未落，配合着苍白瘦削的脸颊和单薄的身形，极具迷惑性。

莫庄主父子一时语塞，似乎也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确定。

蓝忘机依旧沉默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魏无羡的脸，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没有忽略他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细节。

“尸身面容损毁，”蓝忘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仅凭衣着腰牌，确不足以完全断定身份。”

魏无羡心头一松，暗道有戏。蓝忘机果然谨慎，没有立刻下结论。

“但，”蓝忘机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你作何解释，两日前，有人曾见‘莫玄羽’于庄外溪边徘徊，神色惶急？而据庄内记录，你自七日前最后一次领取月例后，便再无人明确见过你。”

这……魏无羡心中一凛。系统给他安排的身份记忆里，可没有这些细节！七日前？那正是尸体可能的死亡时间！两日前？那是谁看到的？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作伪证？

“我……我没有！”魏无羡急切地分辩，脸上是真切的焦急和困惑，“我这些天……这些天一直待在破屋里，很少出去……可能……可能有人看错了？或者……”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带着委屈，“或者，是有人故意这么说……我、我不知道谁要害我……”

他再次将问题引向“有人陷害”。

蓝忘机不置可否，只是道：“此事疑点甚多，尸身需进一步查验。而你，”他看着魏无羡，“在真相未明之前，需留在此处，不得离开半步。”

依旧是软禁，但言辞间，似乎并未完全将他当作“妖孽”或“凶手”。

魏无羡连忙点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听含光君的！我哪里也不去！只求含光君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蓝忘机不再多言，对莫庄主道：“尸身暂且由我蓝氏保管查验。庄主且回，约束庄内，勿要再起流言。”

莫庄主虽然满腹疑虑，但不敢违逆蓝忘机，只得带着儿子悻悻告退，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魏无羡一眼。

院中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蓝忘机、两名蓝氏弟子和魏无羡。

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那目光沉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魏无羡看不懂的复杂意味。他没有再问什么，转身走向正厅。

魏无羡站在原地，看着蓝忘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内，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背后已是一片冰凉的汗湿。

危机暂时缓解，但远未解除。蓝忘机那句“需进一步查验”和对他行踪的质疑，说明怀疑从未消除。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要么彻底洗脱嫌疑，要么……找到真正的破局之法。

而正厅内，蓝忘机立于窗前，目光落在庭院角落那丛微微摇曳的竹影上。袖中的手，缓缓摊开，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短暂触碰带来的、冰凉而微颤的触感。

尸身……面容损毁……死亡时间……

少年刚才那惊恐委屈、泫然欲泣的表情，生动鲜活，几乎毫无破绽。

几乎。

蓝忘机闭上眼。灵识深处，昨夜枯井旁那一缕惊鸿一现、令他魂魄震荡的熟悉气息，与今日感知到的、院落地脉深处那异常阴气沉淀的隐晦流向，以及少年那双过于灵动、深处却藏着苍凉火焰的眼睛……渐渐重叠。

莫玄羽……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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