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大会的喧嚣已然落幕,余波却仍在赤明皇都,乃至整个赤明和阳天震荡不息。
云烬之名,如日中天。双渡雷劫,混沌道体,断剑斩皇子的惊世战绩,已让他成为九天之下最耀眼的新星。然而,紧随其后月神宫神女降临、护道者弹指覆灭焚天谷的惊天变故,更是将他的声名推向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也带来了无尽的猜测与……无形的压力。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来自下界的少年,其身上纠缠的因果,已然超出了九天之下的范畴,触及了那真正执掌纪元轮回的超然层面!那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甚至不敢窥探的领域。
炎心殿偏殿内,云烬盘膝而坐,周身灵气缓缓汇聚,修复着大战后的损伤。他手中摩挲着那枚得自暗市的残破黑色玉简,眼神却穿透了虚空,仿佛在追寻着那道已然离去的清冷月华。
殿门被轻轻推开,萧辰走了进来,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带着罕见的凝重。他挥手布下几道更强的隔绝探查禁制,这才走到云烬面前,眉头紧锁。
“云老弟,”萧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挫败感,“关于曦月姑娘和她背后的势力……我动用了家族能动用的几乎所有情报网,但……一无所获。”
云烬猛地抬头,眼中锐光一闪。
萧辰苦笑道:“‘月神宫’这个名字,在九天之下的记录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抹去了所有关于它们的可靠信息。偶尔有些古籍残篇或上古流传的只言片语提及,也都语焉不详,将其与‘星空古路’、‘纪元守护’、‘不可言说之地’等模糊词汇联系在一起,真假难辨。”
他顿了顿,神色更加严肃:“唯一能确定的是,九天之上,确实存在着凌驾于我们认知之上的超然地域和传承。但具体有哪些势力,其实力如何,内部情况怎样……这些信息被严格封锁,如同天堑。据我家族一位活了很久、几乎触摸到纪元境边缘的老祖酒后失言,似乎连他那个层次,对九天之上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些零碎的、片面的传闻,甚至不敢深究,讳莫如深。”
“据那位老祖模糊提及,九天之上的存在,视我们九天世界如同……池塘。他们超然物外,俯瞰纪元生灭。寻常修士,连知晓他们名号的资格都没有。恐怕……唯有真正踏入纪元境,成为一方天主级别的巨擘,才有资格接触到那个层面的冰山一角。”
一无所获!
甚至连敌人是谁,处境如何,都如同雾里看花!
这种完全处于信息黑箱的感觉,比明确的坏消息更让人窒息。未知,往往意味着最大的恐怖。
云烬的拳头悄然握紧,指节发白。他仿佛能看到曦月独自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而他却连她在哪里,面对什么,都无从知晓!
无力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但这一次,更快地被一股更加决绝的意志碾碎!
不知道又如何?
前路迷雾重重又如何?
他只知道,曦月为他而来,因他受罚。他只知道,有一个所谓的“联姻”在等着她。他只知道,他必须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撕开这层迷雾,强大到足以踏足那九天之上,将她带离苦海!
“我明白了。”云烬的声音异常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既然打听不到,那就不打听了。”
他看向萧辰,目光灼灼,仿佛能点燃虚空:“萧兄,帮我。”
“你说!”萧辰毫不犹豫。
“两件事。”云烬快速说道,思路清晰得可怕,“第一,既然九天之上的信息封锁如此严密,那我们就从我们能接触到的最高层面入手——纪元境!留意任何可能与九天之上有关联的遗迹、秘境、或者古老传承的线索,尤其是与星辰、太阴、或者混沌、虚无相关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第二,百炼大会的奖励,那处上古火道秘境的探索资格,我必须要尽快拿到!并且,我需要立刻准备前往太极蒙翳天!”
太极蒙翳天,混沌雷府所在!这是他目前已知的、能最快提升实力的明确路径!那里的混沌神雷是他淬炼肉身和雷源的绝佳之物,断剑的指引也指向那里。他必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缘,疯狂提升自己!
萧辰神色凝重地点头:“遗迹线索我会全力追查。秘境资格是你的,没人能抢。至于前往太极蒙翳天……跨天域传送耗费巨大,且需要特殊权限,给我几天时间,我必为你打通关节!”
他看着云烬,担忧道:“但云老弟,你现在是众矢之的,星陨阁残余和其他觊觎你身上秘密的人绝不会罢休。离开皇都庇护,前往陌生天域,危险系数……”
“留在温室里,永远无法成为搏击苍穹的雄鹰。”云烬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危险,是我变强的磨刀石!唯有在生死之间,在更广阔的天地,我才能更快地追赶,才能……早点拥有撕开迷雾的力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那无尽深邃、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夜空。他的目光,不再迷茫,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曦月,”他在心中立下誓言,如同道心烙印,永世不磨,“无论你在何方,面对何种困境。等我。我会用这双拳头,轰开所有阻碍;会用这柄断剑,斩断一切枷锁!九天之隔又如何?超然存在又如何?终有一日,我会站在你面前,亲口对你说,我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气势,混合着混沌的包容、雷霆的暴烈、以及一丝烬灭万物的决绝,从他体内隐隐透出。虽未张扬,却让一旁的萧辰心神激荡。
他知道,眼前的兄弟,已经将所有的担忧、愤怒与对未知的敬畏,统统化为了最纯粹、最坚定的前行之力。
前路,迷雾重重,杀机四伏。
但萧辰毫不怀疑,这个屡次打破常理的少年,必将以最强势的姿态,撞破这九天壁垒,去往那无人敢想象的境地!
“好!”萧辰大笑一声,豪气干云,“那哥就陪你,闯一闯这龙潭虎穴,看一看那九天之上的风景,究竟是何等模样!”
云烬回头,与萧辰拳头重重相撞。
兄弟之意,尽在不言中。
他的征程,将从这赤明和阳天再次启航,目标——撕开迷雾,踏上星路,剑指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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