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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公这才转怒为喜，笑道：&ldo;好猴崽子，总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现在众位大臣都在，去请旨也是多此一举，你就先去告诉绍哥儿，让他只好好跟着这位小爷……我自回去跟皇上说，是轻轻易易的。&rdo;当下，两个人便分头行事。且说张烨跟熙王离开之后，满殿寂然，成帝想了片刻，道：&ldo;既然如今说起了立储的事，那也算是事不宜迟，正好各位爱卿都在，那么就把此事议定。方才你们诸位也都看过了皇太孙，如今倒是觉着，立储的话，该当立谁？&rdo;众人面面相觑，倘若皇太孙从小养在京中，名正言顺，只怕此刻众人也可以迟疑一些，然而偏生是半路回来的，瞧那个不羁的性子，也不是个能担当大任的……纵然可以假以时日精雕细琢……可是偏偏成帝已经是这把年纪，病体衰弱，倘有个万一，却未立储，自然另有一番大乱。何况群臣早就属意熙王，此刻便再无犹豫。当下，兵部许侍郎先道：&ldo;臣觉得熙王殿下明智忠信，手足仁爱，堪当大任。&rdo;吏部尚书也继而道：&ldo;熙王殿下光明仁和，却又不失果决勇毅，先前肃王兵临宫门之下，也是殿下出面解决，臣也觉着殿下堪为储君。&rdo;又有几个大臣附议。成帝点了点头，看向应兰风跟小唐两人，因问道：&ldo;应爱卿跟唐爱卿觉着如何？&rdo;应兰风出列说道：&ldo;臣也觉着熙王殿下甚妥。&rdo;小唐垂眸不语，听了这话，便抬头看应兰风，仍是不能出声……耳畔忽又闻成帝询问，而满殿众人，一时都又看向小唐。应兰风看了小唐一眼，两个人的目光一碰，小唐终于垂眸低头，道：&ldo;臣附议。&rdo;成帝见众人的意思一致，便道：&ldo;朕明白了，容朕再想一想，及早定夺，众爱卿且退罢。&rdo;众人朝上礼拜过了，鱼贯退出。小唐出了大殿，应兰风在他身前，脚步一停，回头看向小唐，眼中有些疑惑之意，然而见小唐垂着头，心事重重似的，又有一个大臣过来拉住他说话，应兰风只得回身应酬去罢了。小唐才下台阶之时，正见熙王自外回来，两人相见了，彼此停了脚步，小唐问道：&ldo;你见过张烨了？如何这样快回来？&rdo;熙王道：&ldo;我也是怕这孩子一时想不开，本想多陪他一会儿，不料杨公公找了绍哥儿作陪，我见他们两人倒是说到一块儿去，很不必我，因此就先回来了。你要出宫了？&rdo;小唐点头，也问道：&ldo;你要面圣？&rdo;熙王道：&ldo;是，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跟父皇说。&rdo;他也不等小唐问是何事，也不管他愿不愿听，便道：&ldo;是芙儿先前求我给齐贵妃说情，我见她哭的可怜，少不得应了，这会儿好歹跟父皇求一声，成不成就看他们造化罢了。&rdo;小唐哑然，道：&ldo;难为你肯答应这种棘手相求。&rdo;熙王笑道：&ldo;我也知道这不是好担的，若惹了父皇不喜，还不知怎么样儿呢，但谁叫我答应了的……&rdo;却又叮嘱道：&ldo;你若无事，且等我片刻，我求过父皇就出来了。&rdo;熙王说罢，匆匆要走，小唐忽地唤道：&ldo;王爷……&rdo;此刻熙王已经走上了两级台阶，闻言忙止步，回身看向小唐，两个人一上一下……小唐直视熙王双眸，道：&ldo;王爷先前在殿上，保举张烨为太子的事儿，可是真心？&rdo;熙王眉峰一动，道：&ldo;自然是真的。&rdo;小唐道：&ldo;王爷当真不想当太子么？&rdo;熙王同他对视了这会子，便仰头笑了数声，道：&ldo;还当你一本正经地问我什么呢，先前，是因为别无选择，太子跟肃王都……逼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偏又只剩下我了，竟然是无可推卸，可如今多了皇太孙，若是皇上属意他，这担子自然交给他挑着，我也乐得清闲轻快，又有何妨呢？&rdo;小唐见他笑意明朗，便不再言语，熙王道：&ldo;若没别的话，我先去了，你稍等我一会儿。&rdo;说着，拔腿又往上疾走。小唐转身要往外去，忽地听身后熙王叫了声：&ldo;三郎！&rdo;小唐脚下一顿，回过头去，见熙王已经走到了那白玉台阶的最上，玉阶中间，是大幅的玉雕龙，盘鳞舞爪，狰狞威严，而风吹得熙王的蟒袍烈烈，他背后就是金銮殿，跟那湛蓝青天，大有高处不胜寒之意。熙王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那绯红色的身影，朗声问道：&ldo;横竖我就算不当太子，你也都在，是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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