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已经吃干净了,另一份正用厚毛巾裹着碗壁,放在更靠近壁炉的地方,以此来维持更久的温度。
阿尔米亚嫌弃地挑开碗盖,寻常肉眼看到的是小米蘑菇粥,但她看到的却是另一副景象——里面正涌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蛆厄虫。
好家伙,食腐厄的厨艺和她有的一拼了。
再瞟了一眼另一个干干净净的空碗,阿尔米亚敬畏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青年。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也敢于……尝试灾厄的厨艺。
希望他一辈子也不要知道自己今晚吃了什么。
阿尔米亚刚想再探究点什么,门外突然传来窸窣声音。
眼皮一跳,迅速踮起脚尖悄悄回到卧室,将被褥和鞋都恢复原来位置,自己再贴着门口侧一只耳朵听。
“我疼爱的瓦利格啊,你怎么还不回来……”
“今夜的篝火为你而燃,热西丽茶冒着白烟,门口的驯鹿在诉说想念,落下的雪花洒满了月光……”
“哦,我可怜的瓦利格啊,快回到我的怀抱吧。冰雪掩盖不了热情的火焰,赤峰山巅也无法阻止你回家的脚步……”
拉尔曼郡的传统歌谣不合时宜响起,它们一般出现在驯鹿节的晚宴上,亲人们围着鹿角歌唱远游的孩子,期望他们能在外顺遂,平安归家。
人类喜欢求一点心安的东西,比如将鹿角割下,旋转几圈,指向之处便是孩子归来的方向。
鹿肉埋葬在冰雪地里,如果第二天看肉层里面结满了美丽的白色花纹结晶,就会被视作雪神允诺,将保护他们的孩子。
但是哪里有什么雪神。
结晶不过是冰天雪地里的食腐厄弄出来的小把戏。
它们一般弱小又擅长隐蔽,将自己掩藏在平平无奇之处,因着危害较小,人类目前并不重视它们。
阿尔米亚可是吃过它们的亏。
那年她打猎蹲守一只雪狐,贴地俯身,只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差点冻的整个人都上天堂见提苏了。
艰难伸回支在雪里的手臂后,就发现半个手肘子的肉都变成结晶,食腐厄啃掉了许多皮,将其藏起来等待化解腐烂后再食用。
“哦,我可怜的瓦利格啊……”
歌声渐渐收尾,大门打开又悄然关上,迟缓的脚步声靠近,阿尔米亚踮脚回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老妇人提着一只腐烂的鹿头,慢悠悠走进阿尔米亚所在的卧室。
隐约的臭气萦绕在鼻尖,阿尔米亚睫毛颤了颤,借着被褥的遮挡,悄咪咪往外看了一眼。
蓝红相间的格子围裙出现在她床边,氧化的血液暗沉痕迹附着在衣服上。
起毛的袖套下是一只苍白色的满布皱纹的手,正拎着半边腐烂生蛆的鹿头。
暗黄流脓的鹿眼死死地望着她。
阿尔米亚微垂着长睫,轻轻闭眼。
没过多久,老妇人又提着鹿头走出去了。
……
真是个笨蛋,一挑就挑到厄的窝了。
阿尔米亚恼火地翻身坐起来。
虽然有些埋怨,但她也知道食腐厄身上的厄值不明显,少有卫道士能区分出来,何况是观厄更逊一筹的审判者们。
刚刚那只食腐厄不知靠了什么法子钻进了人体,操控行为,用人的生气掩盖自己的腐气,更加不容易被发现。
对上它们很麻烦,食腐厄通常群居,不知道现在藏在这栋木屋里的有多少密密麻麻的未开智的同类。
阿尔米亚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她可不愿意继续留在这变成腐肉喂养它们呢。
所以——要不要现在就溜走?
她摸着下巴思考。
烧差不多退了,自己的状态还不错,应该能撑得到她去最近的城镇,然后一路上打点猎物卖皮毛,再采一些危险区的草药,估计能卖个好价钱,迅速买了车票就前往格尔郡。
顺便摆脱潜在危险审判者,不用提心吊胆伪装德古拉人了。
阿尔米亚越想越觉得是个好办法。
她立刻翻身下床,将鞋子穿好,斗篷盖住一张小脸。
门轻轻推开一条缝,能发现那个食腐厄正在厨房鼓捣着什么。
阿尔米亚屏息凝神,踮脚往门口走。
感谢厚实的波西米亚地毯,她的脚步声细不可闻,那头厄毫无察觉。
临到最后,阿尔米亚回头望了一眼在摇椅上沉睡的男人。
他眉头紧蹙,似是陷入了极大的不安,冷隽的面庞上有着一股名为担忧的神情。
真是抱歉呐,可怜的审判者大人。
阿尔米亚讥诮地提了提眉头,背起自己的弓箭就离开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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