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们武艺的老师傅惜才,私下里将一身功夫都传给了他。而他与老师傅不醉不归后,毫不犹豫地将人推下了深井。从此,他便是赌场里武功最高的教头了。
有人欠多了赌债,赖着不还。这种人,总要有几个杀鸡儆猴。杀完人后,扔乱葬岗的活没人爱干,他却时常亲力亲为。
他喜欢乱葬岗,只有在那里,看到成堆的尸骨,他才觉得人生是真实的。
那一日,他又扔完两具无名尸。阴风呼啸,荒草丛生,他枯坐片刻,准备起身离开。
眼前出现了一对夫妻。
“怎么走到这种地方来了……”男人搂着怀中的女子,显然自责,“走吧,是我带错了路。”
女人却没有动。她看到了他,低声道:“看,那边有个孩子。”
纪寒川僵了僵。
从记事起,从未有人将他当做孩子,如今,他已经十五岁,竟还有被人当做“孩子”的一天。
“福哥儿若在,也该这么大了吧。”女人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怕是吃不饱饭,只能扒拣死人身上的遗物换钱度日吧……可怜的孩子……”
男人静静看着妻子,眼中的苦涩与心疼无处掩饰。
女人的声音轻轻颤抖:“我们……得去帮帮他。”
纪寒川冷冷看着,两人将身上的钱财多半都塞给了他,他仍旧没有半句言语。
女人看他的眼神愈发奇怪,好似透过他,看到了什么极为爱怜的东西。
女人问他:“孩子,你可愿跟我们回家?家里还有几位弟弟妹妹,你们相亲相爱,再也不愁吃喝,也不必再来这种地方了。”
纪寒川眉梢微动,心中生出一抹嘲意,却鬼使神差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他想,或许,他是想去不同的地方看看了。
岛上的生活,是纪寒川从未经历过的。那颗一向追求刺激的心,居然也渐渐被一种陌生的“麻木”包裹。
直到他发现,岛上有一个古怪的“禁地”,从来无人靠近。他心头忽然生出一种久违的悸动。
那个夜里,他摸黑潜了进去。花世的长生牌,地窖的锁……
一个令人血脉贲张的猜测,在他心头猛然升起。
他强行按下心思,想着日后慢慢探查,身后却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宝贝……我的宝贝……”
纪寒川猛地一惊,转身看去。
“收养”他的女人赤着脚,散着发,模样与平日的温柔大相径庭。她看着他,眼中不再是慈爱的怜惜,而是空洞与恼恨。
“谁许你来这里!”女人忽然嘶喊,声音尖锐,“滚!你滚!再也不要出现!”
她歇斯底里地扑上来。纪寒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愈发坚信,他的猜测没有错,这里一定藏着巨大的财富。
女人发疯般地在他身上撕扯、捶打,他一时不耐,狠狠将人推开。
她的身子单薄不堪,竟被这一推生生撞到墙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下。她的气息急促而紊乱,目光却死死锁在那口地窖上。
纪寒川没想到她竟死得如此轻易,却并不在意,只趁她还有一口气,上前逼问宝藏如何开启。
女人双眼仍盯着那暗门,还带着最后一丝难以磨灭的不甘。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却捕捉到了几个字——心头血,活着,七夕生辰。
无论他怎么逼问,她只是重复着这些字眼。
很快,“养父”也跟着赶来,他看到妻子额头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心神俱裂,那一刻,他几乎发疯一般,扑上前与他拼命。
他皱了皱眉,只得同样杀掉。
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可惜,岛上再无人知晓宝藏之事。唯一的线索,只剩下女人临死前的几句话。
七夕将至,又是一年生辰。她的心头血,又要再长大一岁……他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着。
纪寒川缓缓抬起头,双目布满血丝,脸庞已然扭曲。他张口,却发不出言语,只在喉咙深处,挤出低沉而破碎的音调。
真的有宝藏……
宝藏,就是他自己。
乱葬岗上阴差阳错的相遇,女人恍恍惚惚的收养,他那一声鬼使神差的答应……
或许,命运给过他机会。
林安眼看着纪寒川由兴奋到暴怒,到癫狂,到麻木……她的心中同样酸楚。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这沉默与绝望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便在此时——
一个身影忽然闪动,直直撞向僵立原地的纪寒川。
“噗嗤”一声脆响,一柄剑洞穿了他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溅。
陵子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纪寒川的身后。在他手中,握着一柄剑。
纪寒川瞳孔骤缩,低头望着自己胸前的剑锋,血液顺着剑刃汩汩流下。孩童的木剑还掉落在他脚边,而在他身体里,是一柄真正的男儿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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