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走到广场中央。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以道境碰撞,而是真的开始演练招式。
张三丰起手,依旧是太极拳的起手式,但动作比平常更加缓慢,更加柔和。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
南宫宸则站在他对面,没有摆出任何架势,只是随意地站着。但他的眼神却异常专注,仿佛能看穿张三丰每一个动作中蕴含的至理。
“第一招,”张三丰缓缓开口,“名为‘无极生’。”
他双手在胸前缓缓画圆,动作简单到了极点,但其中蕴含的变化却无穷无尽。这一招没有固定的攻击目标,没有特定的发力方式,只是纯粹的“生发”——如同种子破土,如同婴儿初啼,蕴含着最原始的生命力与可能性。
南宫宸仔细观察,忽然道:“这一招,若是配合内力运转,可在出手的瞬间,根据对手的反应,演化出千万种变化。无招,却处处是招。”
“正是。”张三丰点头,“教主看第二招——‘太极转’。”
他的动作忽然加速,双手如轮转动,带起一阵旋风。但奇怪的是,这旋风并不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都吸纳进去。
南宫宸眼中一亮:“这一招,已触摸到了‘归一’的意境。任你千招万式,我只一‘转’,便能将其化解、吸纳、融合,最终归于我的掌控。”
“教主果然一点就通。”张三丰欣慰道,“第三招,名为‘混沌归’。”
他的动作忽然变得飘忽不定,时而快如闪电,时而慢如蜗牛;时而刚猛如雷霆,时而轻柔如春风。所有的对立,在这一招中都被打破、融合、升华,最终化作一片混沌。
这一招演练完毕,张三丰收手而立,微微喘息。
显然,这三招散手虽然精妙,但对体力和心神的消耗也极大。
南宫宸却闭目静立,仿佛在消化刚才所见。
许久,他睁开眼,缓缓道:“这三招散手,已超越了具体的武学范畴,直指大道本源。若是能完全掌握,天下武功,皆可破之。”
张三丰点头:“但这三招,对修炼者的悟性要求极高。没有对太极之道的深刻理解,没有对混沌之境的亲身感悟,强行修炼反而有害无益。”
他看向宋远桥等人:“远桥,你们先记下理论,招式暂且不要尝试。等日后境界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是,师父。”宋远桥等人躬身应道,眼中满是激动。
虽然暂时不能修炼,但能亲眼目睹这三招散手的诞生,已是莫大的机缘。更别说,还有那一整套完善后的太极拳理论,足够他们参悟多年了。
张三丰又看向南宫宸:“教主,这三招散手,老道就赠予教主了。希望它们能在教主手中,绽放出应有的光彩。”
南宫宸深深一揖:“多谢真人。”
这一番推演,持续了大半个上午。
当两人终于停下时,日已近午。
但所有人都觉得,这一个上午的收获,胜过十年苦修。
张三丰与南宫宸相视一笑,都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这种与同道中人共同探索武道至高境界的经历,对他们而言,都是难得的享受。
而武当派与南宫宸之间的关系,也在这场推演中,变得更加紧密,更加深厚。
一种超越了利益、超越了权势的、纯粹基于对武道共同追求的情谊,在两人之间悄然建立。
这将是一段流传后世、成为武林佳话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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