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我的衣裳拿香熏过,味道重。”
他身上兰香浓,人气淡,虽说是熏香好闻,实际上是他仙躯自生香,一来二去给衣裳腌入味了。
“你真是奢侈!”敬黎冷嗤道,“当师尊的锦衣玉带,这当徒弟的却是破麻烂布,若非知道你二位是师徒,还以为是主子和奴!”
戚止胤把手握了握,说:“我是他徒弟,又不是他儿子,他有什么必要照顾我?”
俞长宣不喜欢这话,才要答,那敬黎嘴皮子却更快。他噘着嘴,噼里啪啦地把字词砸过去。
“他娘的瞎扯!你真是蠢虫一只!”敬黎气急,虎牙将下唇咬了咬,“我真心替你鸣不平,你却叫我好心作了驴肝肺!告诉你,人家兴许只把你当匹好使的骡子!”
戚止胤不吐一字,手却是攥成了拳。
俞长宣便伸手下去轻轻把戚止胤的拳头捣开,带着笑意看向敬黎:“敬小兄弟,你总是这般冤枉我。”
闻言,敬黎无端端打了个哆嗦,又听巷外骚动声,于是拧着眉头望向巷外,竟见那满街胡走的尸童如惊弓之鸟般往巷子里急缩!
他们身上墙灰就抹了那么些,一靠近准要露馅儿!
敬黎瞧着那些逼近的尸童,腾地冒了些冷汗:“地上是躲不了了,不如……不如跳去屋顶……”
“用不着。”俞长宣说着,两只手一伸,便将身侧俩颗脑袋抱进怀里。
戚止胤挺翘的鼻尖就抵住了他的衣裳,只是他方一压着,便赶忙别过脸躲开,似是下一瞬就要嗤之以鼻。
俞长宣却知道戚止胤实际上很喜欢那股香,因他脸虽躲了去,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挨了来。
敬黎平日里大大咧咧,喜欢他去挨人,受不得别人挨他,给俞长宣那么一搂,脸又红了,说:“混账,衣裳熏得那么香,以为自个儿是花楼……”
“住嘴!”戚止胤凛声,声音闷在俞长宣衣裳里,更低沉得吓人。
敬黎努努嘴:“啧,竟还狗似的护起主来!”他给戚止胤送去个大白眼儿,忽而顿了顿,便揪住俞长宣的衣裳,深深嗅了嗅,“欸,你这香哪里买的,这味道真像我从前遇着的那位……”
“那不能。”俞长宣见尸潮稀了些,便捏住敬黎的后领,将他扯开了些,“贫道最香了。”
敬黎无言,只得作投降状。
少时,只听石道正中有个执着梆子清道的老人,把锣猛一敲,喊道:“先、先生打道回府,小、小小鬼速速开、开道!”
那嗓音,俞长宣一听便认出来了,正是祠堂里那赵爷。接着他那声,唢呐锣鼓胡乱响,捣得三人头脑内俱是嗡嗡声。
乐声霎停的那瞬,赵爷高呼:“起轿——!”
三人屏息而看,很快便见八只尸童抬来一顶红轿。
远远的,只见那轿子四周洒着几缎丹红纱,那中间有一团影子,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忽然,那赵爷佝偻着身子把轿拦停,又等尸童摆上马凳子,小跑上去,将一只血淋淋的小臂冲轿中人双手奉上。
赵爷将嗓子掐尖,用一种近乎于甜腻的嗓音说:“解先生,小的给您送孩、孩子来了,您尝一尝,铁定肉美骨香!”
一只尸紫色的手便闻声摸上了帘,再将红纱向侧旁一剥,露出一张泛青泛紫的清秀面孔。
那人儿攥住赵爷递来的肉骨头,就着那断口,下了嘴。
明处血汁喷溅,暗处那敬黎推开俞长宣,扶住巷墙呕了出来。
似乎察觉到什么,那抓着人臂大肆啃咬的男人,忽然乜斜眼冲三人看来。
有那么一瞬,那轿中人僵住了。
戚止胤还贴着俞长宣的胸膛,他感受不到俞长宣的心跳,但他知道俞长宣身子亦绷紧了。
他仰眸看俞长宣,便见那人双唇碰了碰,轻声道:
“解水枫……”
那是谁?
戚止胤来不及思考,直盯住了俞长宣的脸儿。
依旧是温和的神情,可有一股怅惘自俞长宣的桃花目里渗漏出来。
真怪,俞长宣应该一直笑不达心,一直凉薄待物,不该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像是石像那般,要么笑,要么怒,总不变。
可眼下,那人的神色确乎是变了的。
戚止胤的心跳得愈来愈快,他觉得俞长宣此刻那神色似是古画上头的潮痕,极叫人烦心。
是不大好看么?
兴许吧。
又或者,他仅仅是在恼,俞长宣那神情不是为他。
不对,他该是想杀了俞长宣才是,这有什么值当他在意的?
戚止胤想不通,干脆也扭头看向轿中,只见那生得鬼样的男人压下眉睫,虚虚说了什么。
戚止胤听不清,然而须臾,那男人竟立指惨笑,施法将适才那话冲俞长宣遥遥吹了来。
那是分分明明的一声——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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