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戚止胤便瞧见了一条两端分别系于二人右指之上的歪扭红线,那线生得实在磕碜,直叫三千符箓裹了一层又一层。
“怪吧?”俞长宣说。
“我看不明白。“戚止胤坦白。
俞长宣便道:“若照阿禾所言,戚鸣绿与解水枫乃是遭月老胡牵红线,可这俩人的红线,分明是用符箓强系于一处。”
戚止胤压低了声音:“人鬼殊途,会不会是因那戚鸣绿变作了鬼的缘故?”
“红线连在魂上,魂不散,则线不断。这戚鸣绿哪怕夺了别人的壳子,他与解水枫相连的红线也不会断。”俞长宣说,“为师好奇的是,系上这红线,究竟是出于谁人的意愿。”
梁上师徒沉默下来,须臾红帐里却忽然伸了只手,冲他们挥了挥,意思是要他们快走。
戚止胤不动,他以为俞长宣断会留在这儿寻法子杀了那二人。
他想错了。
俞长宣牵住他的手,便于木梁上疾奔起来,足音却极轻。趁他失神,那俞长宣再次将他抱起,一个翻身便轻巧落地。
到了屋外,戚止胤足尖甫落地,俞长宣便牵住他向远处疾奔,直跑出寝殿十里,才渐渐地慢下步子。
身边尚有尸童在不知疲倦地游荡,幸而他俩已叫寝殿香气泡浓,身上人气不重。
戚止胤扶着膝,喘气:“接下来去哪儿?”
“去找关押那些个待食孩童的地方。”俞长宣说着,冲戚止胤伸出只手,笑道,“来,手。”
戚止胤愣了愣,便把手搭了上去。
两道人影掠过尸童乌压压的长街,戚止胤盯着眼前那雪白如鹤的身影,暗生了些沉沉的心思——
他想,那俞长宣蝉衫麟带,颜容出色,又气质非凡,武功高强,除却性子坏了些,堪称完人。
俞长宣逮着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戚止胤想到仙骨通常用以延年益寿,乃至于永葆年华,可单瞧那俞长宣如今既不要命也不要脸的模样,也不像个贪骨的。
戚止胤不信人性本善,他坚信俞长宣一定是怀有什么意图接近他,可那人若不图他的仙骨,还能图什么呢?
都说人有七情六欲,那俞长宣再怎么修无情道,虽然无情,可他不可能无欲呀!
如此一来,戚止胤可就明白了——俞长宣救他帮他,是为了“欲”!
从前好些浪荡贵人夸他俊秀,山外常常来人同他爹商量,要买他当什么娈童,俞长宣或许亦是为此而来。
可他是男人啊……
戚止胤生了无名火,将那俞长宣剜了一眼,低声道:“这好男色的疯子!”
可戚止胤这样一想,心里反倒舒坦了。
彼时他爹拿他当摇钱树,自然不肯送他去当什么娈童,于是究竟怎么个泄欲法,他也不知。但他知道,杀人犯和色胚子一样,都是肮脏人儿,是坏东西。
坏东西合该和坏东西待在一块儿,同流合污!
于是,戚止胤的嘴角泛起极浅的笑意,牵住俞长宣的手更紧了紧。
俞长宣一心一意要找到那些个孩子,一点儿没察觉戚止胤心中七八。
片晌,他拉着戚止胤在一栋藏书阁前顿了步。
那藏书阁不算气派,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白墙花檐皆普通,就连两扇木门也是饱经风霜。
“阿胤,你可听着了么?”俞长宣突然张口。
戚止胤默了默,才答:“嗯。哭声,很细。”
游丝般的哭声萦绕在二人耳畔,不大,却很闷。
俞长宣猜想那声音应是藏在书阁里头,然而那书阁布置朴质,除却排排堆满经卷的书格外,没有过多的修饰,一眼能望透。他草草探身向内,那声音充其量大了些,仍是不见人影。
“不管了,铁定在这里头。”俞长作出那般判断后,便即刻跨过了门槛。
不料,似是听着他们进屋那动静,孩童的哭声陡然止住了。
俞长宣尝试着解释他非鬼非走尸,那哭声仍是没响起,却叫他更坚信孩子们在这儿。
他先去摸了四面墙,可那墙偏偏是黄土墙,砌得严丝合缝,半分不像设有机关,藏有暗室的样子。
对门那面墙上敲了个不大结实的钉子,挂上张字画,写“福慧双修”,没抹结实的黄泥尽数堆在墙根。
俞长宣抹了把泥,便屈腰摸地上砖块,翻半天翻不着一块松动的。
他拍去手上灰,起身时看向伫立在墙边的戚止胤,看着看着,视线乍然飞去了那土墙上。
不对啊,这藏书阁自外看是白砖墙,内里却怎么是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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