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国土地面积大,可城镇不多,山峦叠嶂确实不适宜建城镇,翻过不知多少个山头,经过十几个村庄,才终于看到羌国的都城,宛州。
五一只跟着师父来过一次,凭着记忆将陆玥带到一处偏远的客栈。
“大巫师的居所在皇宫附近,夜里可以去,他有些本事,皇城耳目众多,这里平民居多,小心些应无大碍。”
五一以前跟着原来那师父东奔西跑,倒是学了些躲人耳目的技巧,那次初到皇城,生怕被旁的巫师打压,便是住在这里。确实没被人关注过。
陆玥只暗暗使了法术查看,除了旧一些,倒没有旁的隐藏机关陷阱。
进房便躺下睡去,夜半三更醒来,腹中饥饿,陆玥起身,从包袱里取了白日在街口买的饼子和着凉茶吃了。
将面具稍作调整,换了身黑衣,打开后窗,见四下无人,径直向外跃去。
隔壁的窗子打开一条缝隙,五一望着陆玥远去的背影挑眉。悄悄换了身当地服饰,将无妄道长赠送的法器带在身上,光明正大从客栈正门走了出去。
陆玥要去的是大巫师府,倒也好找,循着宛州城最亮的地方去便好,皇宫外第一栋建筑就是了。
与旁边府门不同,大巫师府门外设了阵法,挂了不少法器,外观看上去古朴神秘,陆玥仔细看去,一个神兽石雕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似乎在缓缓吸收着生机。
那神兽模样怪异,龙头虎身狐尾,朝着皇宫张着血盆大口,双眼圆瞪,里面乌黑发亮的玉石珠子悠悠冒着血光。
陆玥骇了一跳,这里太过诡异,实在不好久留,忙隐了气息往客栈奔去。
背影远去,却没有察觉那兽像向着陆玥离开的方向转过头去,血红的眼珠一闪,呲牙露出一丝狰狞的笑。
慌慌张张翻窗跃进客房,抬手念诀布下一道隔绝阵法,端起茶碗猛灌几大口才安心一些。
整理思绪躺在床上闭了眼,脑海中再次出现那只怪兽的模样,心中不禁担忧,自己这一趟真的能解开这乱局吗?
“道长…我似乎…做不到了…”陆玥入无妄道长的梦境却没了往日的干脆利落,身形颤抖不稳。
无妄道长看在眼中,轻叹一口气,只压低了声音轻声询问:“可是遇到了什么?”
陆玥不知怎么开口,想了许久,才将那诡异的兽像模样描述给无妄道长,又过了许久才说:“只那石像便这般厉害,我只怕……”
“你着了那石像的道。”无妄道长突然出声打断:“古籍有记载,西南之巅,冰川之地,有异术,将至阴之石炼化,施以法术,轻则惑乱人心,重则摄人心魄控制人躯体,只是那石头炼化艰难,术法已绝迹多年。你是被那怪石扰了心神,许久念净心神咒了吧?”
陆玥一愣,竟是这样吗?忙匆匆告别了无妄道长,爬坐起来默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足念了二百遍,终于灵台清明,那股自我恐惧的奇怪感觉消失,这才放下心来。
终是自己大意了,又将道家咒法全部念过一遍,暗暗提醒自己,在这巫术横行的地方,还要更加小心才是。
又回想那兽像,只怕是被人以法术控制,也不知是自己侥幸还是那人法力尚浅,昨日恐怕已被惊动,今日先按兵不动,明日再做打算。
这一日未出门,只同五一交待近几日莫出门,在他了然的眼神中,叫了饭菜送进房里一同吃了。
傍晚时分,陆玥同五一在大堂吃饭,客栈内忽然来了一群身穿长袍头戴兜帽的人,他们帽子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正在询问掌柜可见过疯疯癫癫的人,又环顾四周,过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本来人声鼎沸的大堂因那些人的到来鸦雀无声,现在随着那些人离开又恢复了热闹。
“又有疯子作恶了?”
“应当是了,大巫师府都派人出来巡查了,咱们出门都要小心留意才是。”
陆玥眼神平静,专心吃饭。五一余光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并不见丝毫惊慌,才低头喝汤,隐去了眼中一抹笑意。
又到夜半,陆玥在房中将护身咒诀使了个遍,才换了黑衣又翻窗跃了出去。
待身影消失,隔壁房门打开,五一顺着客栈正门离去。
陆玥今日没有再去大巫师府,隐在阴影中,沿着皇宫外的街道转了一圈便回了客栈。
这皇宫也有阵法庇护,宫墙外有士兵巡逻,他们身披铠甲,长枪雪亮,闪着寒光,行动有序,训练有素。
这羌国充满了古怪,皇宫不乏有能人异士,又是邪术,又训练士兵,将手伸到青昭和牧苏是想一统天下还是另有所图?
或许白日探查才能了解更多。
陆玥穿了羌国的男子服饰,头戴做工精致的花帽,宽松的上衣长裤都是收口设计,上身质地良好的小坎肩坠着流苏,看上去价值不菲。
“这衣服哪里来的?看上去可不是一般人穿的。”陆玥见过本地人的服饰,质地做工可都不能与这身相比。
“以前的师父带我到过皇宫,赏赐来的。”五一不欲多说,毫不在意一带而过。倒是对陆玥这样的打扮满意的很。又看着她的鞋子出神,忘记两人脚大小不同,备的鞋子是穿不了了。
“等我一下。”
五一说完转身离开,陆玥只转身将包裹里的暗器符咒收拾了几样放在身上。又上下打量这身衣服,心中总有些奇怪,自进了羌国,都是五一在打点,他先前那师父对他可算不得好,还会给他很多钱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五一进门将手中的纸包打开,露出一双精致的鞋子,上面用独特的绣法做了菱形图案。
陆玥穿在脚上一试,很是舒服:“你看尺寸倒准。”
五一只低头看着那双秀气的脚,她浑身上下都是自己亲手选的,自然要准些。隐去眼中升腾的光华,只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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