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衣裳被沾湿的宁为雪,也染了一场风寒。
再以伴读的身份入皇宫,是八日后。
送走太傅,太子的书房中,宁为雪心不在焉地备着墨宝。
他记得他出府时,裴情之的烧还没退,人也还不清醒,都那么多天了……
“砰!”
宁为雪突地回头,裴彻踹开门,身后的小太监慌慌忙忙地跟在身后,裴彻骂道,“都滚远点,别进来。”
门一关,宁为雪抬眉,“你怎么了?你不是和我抱怨过,上月太傅因你在廊中疾行,罚你抄书,这一次要是你被逮到了,我可不会为你……”
裴彻大步流星走来,一枚玉佩大力抛向宁为雪。
玉佩砸中宁为雪胸口,哐当,滑进洗笔缸中,水湿淋淋地溅到他面上。
“宁为雪,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爱管闲事的。”
宁为雪随之咳了几声,有些撕心裂肺,虽风寒已好,但咳疾未褪。
裴彻迟疑几分,手伸出到一半,又收回,语气缓和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宁为雪垂眼,从缸中把玉佩捞出,心想,这小子年纪小小,力气还挺大。
“我以为是什么事,那日天寒,我看他也受不住了,就告诉他,殿下不再追究了。”他说,顿了顿,补充道,“他很是感激殿下到宽宏大量。”
裴彻冷笑道,“你还是不是宁家人,你不会不知道越妃做过什么吧!”
“我对你那么好,什么都想着你,上次父皇赏到我东宫的荔枝,有一半是你的,你胳膊肘往外拐,你还是我哥吗!”
裴彻口中的越妃,死去已久,但盛宠一时,她对当今圣上拥有很深很深的感情,这份感情甚至让她做出谋害太子,毒害皇后的恶事。那时皇后正在孕中,经此一事,虽保住性命,但腹中胎儿随着呕出的血,一同汩汩流出。
是一个女孩。
裴彻一直很想要的妹妹。
越妃正是裴情之的母亲。
宁为雪站了起来,他正是发育的年纪,所以比裴彻高,高到看裴彻时,有些居高临下。
黑白分明的眼眸垂向裴彻。
“皇后娘娘曾经告诉过我,要端正言行以身作则,要监督你的言行。
殿下,你应该知道,太傅一直想让你学会这个品性。”
“你想说什么?”
“容人之量。”宁为雪说。
“你要让我包容裴情之?”裴彻讥讽。
“人对您来说,只是器具,您要容得下每一个器具的存在,才能在需要用到器具的时候能用到,需要毁灭的时候能毁灭。”
“那裴情之算什么?”
“器具。”宁为雪答,“如今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国事安定了,您的父亲作为一个君王,最想看见的是家事也太平。”
“啧,我就想弄死他,怎么了?谁在乎他啊。”
宁为雪忽然捏住他的手腕,“殿下,慎言。”
“您应在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喜欢不会长久,你必须在他年迈之前,都保证,他永远不会厌弃您。”宁为雪道,“这件事捅到帝王眼里,他会怎么看您?一个德行有亏、心胸狭窄的继承人?”
“那又如何,我是太子。”裴彻道。
“你是太子,也是因为皇帝想让你当太子。”宁为雪说。
“……”
许多人都和裴彻说,你应该心胸开阔,包括他的母后,母后说,你既然已经是太子,就不要在乎这些小事了。这些人,这些事,只是你的踏脚石,不要让他们累到你的前程。
可他不服,他曾经差点死掉了,他也不在乎,他只是一想到,他曾经多期盼会有个妹妹陪伴着他,他曾经隔着母亲的肚子,听到过一个小小生命的跳动声,后来那个生命永远地安静下来了……他就不高兴。
宁为雪说,“他死容易,但是让他为你所用却不简单。”
裴彻并不在乎这些,但宁为雪这一番话,确实让他冷静很多。他垂眼打量着面前的宁为雪——神情自若,说话时抬眼看他,双眼浮动光彩,看上去认真无比。
他相信了,宁为雪确实是一心一意为他好的。
半晌后,小裴彻稚嫩的脸露出纠结,“呃……你的身体没事吧?”
宁为雪摇摇头,小裴彻摸了摸鼻子,“哎……你别说什么您的、殿下的,我们关系那么好,像以前那样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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