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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希特勒的动摇（第1页）

私人放映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刺耳的、如同地狱雷鸣般的钢铁咆哮声虽然已经停止，却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声波，依旧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疯狂回响、冲撞！

阿道夫·希特勒，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被闪电劈中的石像。

他的瞳孔，死死地，死死地，倒映着幕布上那被定格的、狰狞到极致的画面——一排望不到尽头的、如同史前巨兽军团般的“伊斯-2”重型坦克！

那黑洞洞的、粗壮得令人发指的122毫米巨炮，仿佛跨越了时空，正带着一股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窒息的冰冷杀意，与他对视！

一遍。

又一遍。

希特勒不知道自己已经让放映员将这段录像反复播放了多少遍。

他的大脑，第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近乎于空白的混乱！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的情报部门，他那些由最优秀的日耳曼精英组成的“阿勃维尔”，清清楚楚地在他的报告中写着——苏维埃的工业，在那个瘫子一系列愚蠢的清洗和改革之后，早已濒临崩溃！他们的坦克工厂，甚至连生产合格的履带钢都成了问题！

可……可这些是什么？！

这些如同移动山脉般的钢铁巨兽，这些让德意志最引以为傲的四号坦克都显得像个可笑玩具的怪物，又是什么？！

“再放一遍！”

希特勒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放映员不敢有丝毫怠慢，颤抖着手，再次按下了播放键。

当那片遮天蔽日的机群，如同黑色的死亡天幕，再一次从红场上空呼啸而过时；当那片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再一次以无可阻挡之势碾过花岗岩地面时……

“够了！”

希特勒猛地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骤然转身，那张向来充满了神圣与狂热的脸，此刻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无法置信而彻底扭曲！他的双眼，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即将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死死地盯着身后那些早已吓得噤若寒蝉的帝国将军们——凯特尔、约德尔、哈尔德……

“你们！”

他的声音，尖锐得如同刀刮玻璃，刺得在场每一个人耳膜生疼！

“你们告诉我！”他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臂疯狂地挥舞着，唾沫星子四溅，“你们向我保证！俄国人的工业已经崩溃了！他们的军队，就是一群拿着生锈步枪的农夫！他们的领袖，就是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写小说的废物！”

他猛地停下脚步，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死死锁住了国防军最高统帅部总长凯特尔元帅！

“那这些是什么？！”

希特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几乎要戳穿那块巨大的、依旧停留着IS-2画面的幕布！

“这些坦克！这些飞机！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还是说，那个坐在克里姆林宫的瘫子，他其实是一个会变戏法的魔术师？！”

“我的元首……”凯特尔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解释？

如何解释？！

眼前这铁一般的事实，将他们之前所有的乐观评估、所有的傲慢判断，都化作了一个响亮到极致的、足以让整个德意志第三帝国都颜面扫地的——耳光！

“废物！一群废物！”

希特勒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晶玻璃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这一次，怒火的发泄，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快感。

当那阵歇斯底里的咆哮过去之后，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如同来自西伯利亚冰原的刺骨寒流，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

他无力地，缓缓地，跌坐回那张宽大的皮质沙发里。

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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