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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湉湉点点头，垂下眼帘，&ldo;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悔意，让我更加唾弃自己的自私，也更担心我们的未来‐‐毕竟，我们在一起的动机，一开始就是错的。&rdo;她抬眸飞快地瞥了他一眼，&ldo;这一点，你不能否认。&rdo;顾显确实不能否认。&ldo;就算动机不那么正当，但未必不能产生好的结果，就像我们……&rdo;他抬起眉梢，&ldo;怎么了？&rdo;楚湉湉无奈，&ldo;顾总，这里不是谈判桌上，承认错误，也不会让你损失几个亿的。&rdo;顾显薄唇紧抿。损失几个亿再赚回来容易，万一她钻了牛角尖，再拉回来就难了。况且明明结果是好的，一开始的动机，还重要吗？楚湉湉垂眸，男人的大手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泄露出他内心的紧绷。原来顾显也不是那么从容的。&ldo;你还记得那杯冰水吗？&rdo;她低垂的睫毛轻颤，&ldo;我一直耻于提起那件事，也没有跟你解释过，我那天是被表姐算计了。因为我怕‐‐怕解释了你不信，怕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很怕跟你亲密，怕一切又回到原点……&rdo;&ldo;怎么可能？&rdo;顾显再也忍不住，倾身过去拥住她，&ldo;你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误会你，让宝贝受委屈了，都怪我不好。&rdo;楚湉湉额头抵着他宽厚的肩，他的衬衣上沾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烟草味，算不上好闻，却让她仿佛能从这气味中体味到他一夜的煎熬。&ldo;还有妈妈啊，她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误会了顾伯伯……&rdo;她喃喃道，&ldo;这样是不对的，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rdo;……病房里，方舒窈站在床边，脸色有几分难看。&ldo;我让你拖住他一晚，你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吗？&rdo;她磨了磨牙。顾云霆端起果盘，现宝一样，&ldo;今早刚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葡萄，很甜的，要吃吗？&rdo;方舒窈：&ldo;……&rdo;&ldo;放心吧，我有分寸，&rdo;顾云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ldo;小显聪明，单凭演戏不好糊弄住他，我得真的有点事才行。别担心，没什么大碍。&rdo;&ldo;谁担心你！&rdo;方舒窈白他一眼。顾云霆往嘴里塞了个葡萄，笑而不语。不担心他，会一听他在医院，就急吼吼赶了过来？他耐不住好奇，问道，&ldo;你让我拖住小显，是什么用意？&rdo;方舒窈目光扫过他脑袋上的包，没好气道，&ldo;连我什么目的都不知道，我让你拖住他，你就照做了？&ldo;你总归不会害他们。&rdo;顾云霆理所当然。……那可不一定。对上他满含信任的眼眸，方舒窈不知为何有几分心虚，又忍不住想要倾诉‐‐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她一辈子也没做过，更何况是用在最依赖自己的女儿身上？她在床边坐下，从床头柜上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低着头用小刀仔细地削皮，一边低声告诉了他自己的一番布置。&ldo;他那样对待湉湉，我打死他的心都有了！&rdo;方舒窈咬牙切齿，&ldo;不能怪我再推他一把‐‐只要湉湉以为他彻夜不归，是跟女人鬼混去了，她就绝对不会再原谅他！&rdo;顾云霆含着半颗葡萄，目瞪口呆。万万没料到，一向温柔和善的舒窈，发起狠来，会使出这样的手段……他嚼了两口，把葡萄咽了下去。果肉饱满多汁，甜中带着微酸，酸味却像被放大，他忍不住皱起了脸，&ldo;可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啊。小显只要解释清楚自己的去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rdo;方舒窈一刀扎进苹果里，杀气腾腾，让顾云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接着一刀一刀，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均匀的小块。&ldo;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湉湉不会听他解释的，&rdo;她慢条斯理地擦着小刀，&ldo;男人从出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死人了。&rdo;锋利的刀锋泛着寒光，顾云霆后颈寒毛根根竖立，&ldo;可是他们俩朝夕相对这么久，彼此总该有些了解吧？我家小显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对一般的女人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我跟你说过的，因为当年那个贱人的关系……&rdo;觑着方舒窈沉沉的脸色，他硬着头皮继续，&ldo;而且他昨夜在我这里，明显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发挥出能拿小金人的演技，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才勉强把他留下，不然他早插翅膀飞了……&rdo;他摸了摸下巴，&ldo;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样子。我观察着吧，他对湉湉应该是真……咳，是有那么几分真心的？&rdo;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他临时改口修正了一下，但言下之意一点没变。&ldo;真心？真心会把湉湉哄上床之后，丢下她一走了之？&rdo;方舒窈满脸怒意，气愤之下连措辞都顾不上斟酌，&ldo;果然是谁的孩子谁心疼，你还不是就向着你儿子！&rdo;还真是谁的孩子谁心疼，顾云霆回想昨夜顾显浓眉紧锁的揪心模样，哪能不心疼儿子？他嘀咕，&ldo;不妥，不妥啊……&rdo;……方舒窈忙碌了一整天，把小公寓拾掇妥当，又赶制出几份烘焙的订单，将蛋糕一一包装好，交给同城快递员，递送给顾客。她怕湉湉在公司与顾显又碰面，早上试图劝过她请假，只是湉湉不肯耽误工作。她不无担忧，又安慰自己，她一直教导女儿对垃圾渣男零容忍，发生了电话里那种事情，湉湉现在应该对顾显厌恶至极，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如果有别的法子，她又怎么忍心让女儿心碎？&ldo;都怪那小子太不是东西！&rdo;方舒窈合上烤箱，设定好时间，又拿起打蛋器，用力搅拌着碗中的蛋液，&ldo;就当被狗啃了！湉湉还小，以后我得好好把关，帮她物色个靠谱的好男人……&rdo;楚湉湉下班回家，迎接她的是一桌丰盛的菜肴。&ldo;……妈妈，这是要庆祝什么喜事吗？&rdo;她放下包，好奇地问。方舒窈觑着她的脸色，发现她不似她担忧的那样郁郁神伤，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愈发担心‐‐该不会是伤得太狠，把情绪都隐藏了起来，表面上故作轻松吧？那可就危险了！&ldo;搬了家，总要暖暖房嘛，&rdo;她摆着碗筷，用不经意的语气，&ldo;今天公司里怎么样？&rdo;楚湉湉洗干净手，在桌边坐下。&ldo;公司挺好的啊。哦，有个跟我同届的实习生特别讨厌，我忍她很久了，今天她又阴阳怪气说怪话，我告诉她她是个蠢货，还把她接下来的项目抢了过来，&rdo;她夹起一块肉，&ldo;她当时的表情，嗯，特别精彩。&rdo;方舒窈：&ldo;……&rdo;好吧，你开心就好。她清清嗓子，&ldo;说起来，你开学就要大四了，之前你舅舅就说让你去巴黎读研，他在那边可以照顾你。我在想啊……&rdo;她有几分不好意思，&ldo;我想去蓝带厨艺学院，读个甜点师课程，系统地学习一下西点制作，就是不知道我这个年纪……&rdo;&ldo;妈妈你还年轻着呢！&rdo;楚湉湉忙道，&ldo;我支持你！&rdo;&ldo;那不如等你明年毕业，我们一起去法国？那样的话，你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要选学校，回头我问问你舅舅……&rdo;方舒窈径自盘算，楚湉湉恍然明白了过来。&ldo;妈妈，&rdo;她有些哭笑不得，&ldo;顾氏在欧洲的总部，就在巴黎啊。&rdo;方舒窈的手蓦地顿住。姓顾的怎么到哪里都阴魂不散！等等‐‐&ldo;跟顾氏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实习也快结束了，总该规划一下将来吧。&rdo;她若无其事地端起碗，话锋一转，&ldo;对了，你那些证件什么的呢？找个时间，去跟姓顾的把手续办了吧，妈妈陪你一起。&rdo;楚湉湉叹气，&ldo;妈妈，早上顾显来找我了。他一直等在大门外面，等我上班出门。&rdo;&ldo;他怎么知道……&rdo;方舒窈很快从错愕中醒转，攥着筷子冷笑，&ldo;他倒是神通广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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