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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湉湉心中的震惊，不亚于排山倒海。然而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她很快收束心神，专注接下来的陈述内容。她为这份报告做了大量的调研，甚至连顾显那个工作狂都会抱怨她沉迷工作不理他，各项数据、各个公司的财报表现她都了然于心。此刻陈述起来流利娴熟，分析准确而专业。&ldo;……时间关系，这是最主要的几点发现。完整的报告，待我加上奇伟通讯今天早上公布的报表数据，会提交给您。&rdo;刘经理赞许地点点头，&ldo;很好。&rdo;楚湉湉这才舒了一口气，冲对自己比拇指的顾凡和汪白薇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再看俞天娇和罗意。晨会结束，她带着电脑，直接去了it部。&ldo;没有被黑过的迹象，更不可能是外部黑客入侵，不然我们it的面子往哪儿搁？咱们顾氏的网络安全可是一等一的。&rdo;it部同事检查她的电脑，&ldo;如果有人动了里面的东西，那估计就是知道了你的密码。这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玄乎‐‐譬如在你输密码的时候，没留意有人在你身边，记下了你敲哪几个键，太容易啦！&rdo;顾氏保密制度严格，涉及财务数据的文件，一概禁止拷贝，更不准装进u盘之类带回家。而整体备份一般是每周一次，下一次备份就在今晚。换句话说，这是做手脚的最佳时间点‐‐她电脑中的文档被抹掉，即便找到备份，也只有到上周的进度，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短时间内再次补完，更不用提晨会上的陈述更加迫在眉睫。&ldo;删得很干净，应该用了数据粉碎机之类的软件，看这里，卸载时有点残留，&rdo;it部同事摇摇头，&ldo;可惜文档数据没法恢复了。&rdo;楚湉湉喃喃，&ldo;真幸运。&rdo;同事奇道，&ldo;啊？这还幸运？&rdo;&ldo;起码他没有丧心病狂到放个病毒，感染整个系统，或者索性把硬盘给格式化了啊！&rdo;楚湉湉有些后怕，&ldo;不然就全完啦！&rdo;同事扑哧一笑，&ldo;你还挺乐观！也是，这人倒还不算做绝‐‐咦不对！做得太彻底，要是你连开机都没办法开，那岂不是就有了正当理由？反而是其他一切正常，单止要交的报告没了，上司心里会免不了嘀咕，是不是你没做好，在找借口？你懂的，就像小孩子没写作业，谎称自己忘记带了一样。&rdo;而她不是小孩子了，这样只会显得她非常不专业、非常不负责任，显然难当大任。&ldo;原来如此……&rdo;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楚湉湉指尖冰凉，定了定神，又问同事，&ldo;对了，我们会议室的监控录像，我可以看看吗？&rdo;同事面露为难：&ldo;这个不能随便看，需要权限……&rdo;&ldo;没关系的，我就随口一问，&rdo;楚湉湉当然不想难为人家，向他道谢，&ldo;太麻烦你啦！&rdo;不就是权限嘛。行驶平缓的车中，正在翻看文件的顾显听见手机铃声，立刻接了起来，&ldo;宝贝？……嗯？看监控？&rdo;他放下文件，嗅到一丝不寻常，&ldo;怎么了？&rdo;&ldo;哎呀，你就让我看一下监控嘛！&rdo;楚湉湉撒娇，&ldo;是有点事，但是我自己可以处理。等我处理好了再告诉你，好不好？&rdo;顾显拿她没办法，&ldo;我让陈秘书安排。&rdo;&ldo;这样啊，那我直接去找陈秘书好了！&rdo;楚湉湉高兴道。虽然上次被陈秘书撞见她和顾显在一起，害羞之下她别扭了好久，但后来她慢慢跟这位美艳的女秘书熟悉了不少，发现对方压根儿不是传言中那种心机婊。这样漂亮大方，精通穿搭打扮，又细心周到，还对顾显完全不感兴趣的女人，她实在生出恶感，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了朋友。&ldo;……不许找她！&rdo;顾显直磨牙。&ldo;啊？&rdo;楚湉湉按下电梯按钮，&ldo;为什么啊？&rdo;&ldo;反正不许，&rdo;顾显非常专横，&ldo;我会让她安排好，直接发给你。&rdo;楚湉湉眨眨眼，忽然福灵心至，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ldo;拜托！陈姐姐是喜欢女孩子，可人家有女朋友啊，对我又没想法，用得着防火防盗防秘书嘛！小气鬼！&rdo;&ldo;什么跟什么？秘书组今天很忙，叫你别去添乱。&rdo;顾显嘴硬。楚湉湉&ldo;切&rdo;了一声，&ldo;嫌我添乱是吧？那行吧，我这辈子就跟妈妈相依为命，不给你添乱了。&rdo;顾显：&ldo;……&rdo;眼见方舒窈的态度渐渐略有缓和，他倒是提了一回让湉湉搬回去，结果被方舒窈拒绝了。理由是顾老爷子就要回来了，在明确老爷子的态度，确认不会让湉湉受委屈之前，她是不会放人的。这倒不是在搪塞他，方舒窈对老爷子的印象，多是从顾云霆的经历中得来，在处理这段父子关系中，老爷子的表现和手腕，让她实在无法乐观地认为他会热情慈祥地接纳湉湉。对于她的顾虑，顾显也不是不能理解。&ldo;那怎么行？我巴不得老婆来给我添乱，&rdo;他嗓音轻柔，&ldo;佛祖见证过，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你添的乱，也都是我的。&rdo;楚湉湉咬着唇，唇角却仍然抑制不住地上扬，压也压不下去。&ldo;哼，懒得跟你计较。&rdo;看了眼时间，&ldo;你快到b市了吧？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了。&rdo;顾显舍不得收线，然而车窗外的景象告诉他，目的地快到了。他叮嘱道，&ldo;我晚点回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机场接祖父。对了，&rdo;声音蓦地转沉，&ldo;你不会要去当啦啦队吧？&rdo;&ldo;……&rdo;楚湉湉嗔道，&ldo;不去啦！我也不给vp加油，事实上我现在非常想撕了他‐‐满意吗，大醋坛子？&rdo;&ldo;……撕了他？&rdo;顾显立刻追问。&ldo;哎呀回头告诉你！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忙了，&rdo;楚湉湉对着手机ua了几下，&ldo;爱你哟！&rdo;收了线，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办公室。陈秘书效率很高，很快把她要的那部分监控视频发了过来。快速浏览过视频，楚湉湉走到罗意桌前，敲了敲隔板，&ldo;谈谈？&rdo;罗意抬起头，眉梢微动，&ldo;嗯？怎么了？&rdo;楚湉湉从这张老实腼腆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一丁点破绽。事实上，共事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俞天娇和她针锋相对，颇有水火不容之势，而罗意常会在一旁劝解。当然大多数时候，俞天娇是不听劝解的，偶尔还会像被猜中尾巴的猫一样，更加有攻击性……&ldo;为什么？不‐‐算了，不用告诉我为什么了，无非是offer罢了，&rdo;楚湉湉按压下心中的失望，直视着他的眼睛，&ldo;我希望你去向刘经理坦白你所做的，并向我道歉。&rdo;&ldo;什么？&rdo;罗意抓抓头，面上满是不解，&ldo;楚同学你在说什么？我所做的……我做了什么吗？&rdo;这时，俞天娇凑了过来，&ldo;楚湉湉你在干什么？哟，我以为二位关系挺好，怎么你还要欺负人家罗意？&rdo;&ldo;你闭嘴，&rdo;楚湉湉没好气，&ldo;没你的事，你要么走开，要么闭嘴假装不存在。&rdo;&ldo;我靠！你神气什么，真以为稳拿offer了？&rdo;俞天娇一点就燃，&ldo;我告诉你楚湉湉……&rdo;&ldo;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吧？&rdo;楚湉湉打断她，眼睛看着罗意，&ldo;我表现得无所谓，你们觉得是因为我已经知道offer归我，所以优哉游哉了？&rdo;难道不是吗？罗意一脸愕然，&ldo;怎么会？这个不是要实习结束，经理他们再开会讨论决定吗？他们是这么说的啊……&rdo;纯良老实，好像对自己被告知的流程深信不疑。&ldo;所以你没有删掉我电脑上的尽调报告和资料，想让我做不了陈述，交不了报告？&rdo;楚湉湉问他。罗意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坚定摇头，&ldo;怎么可能？等等，你说有人删了你的报告？&rdo;&ldo;得了吧！&rdo;俞天娇嗤道，&ldo;报告你不是才刚交了？脑子没问题吧？&rdo;&ldo;那是因为我每次做完一份重要的报告，都会给自己的邮箱发一份。邮件留在公司的服务器上，并不违反保密制度，比起每周一次的备份，是另一层保险。&rdo;楚湉湉平静道，&ldo;吃过一次电脑系统损坏，辛辛苦苦写的论文全没了的亏，我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没想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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