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嫣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宽慰他,“你放心,我会向报社领导争取的,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和负担,你这事我会上心的。”
贝小默不想和江紫嫣争执,他知道这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令他不明白的是,江紫嫣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隐藏着什么,这种眼神和贝小默认识的江紫嫣完全不同。
随他去吧,奶奶的,老子也没打算在这个行业干一辈子,要不是老头子……
想到老头子,贝小默心头火蹭蹭的,但又不敢燃烧起来。罢了罢了,人在做天在看,希望老头子就是那老天爷。
因为手头有几个大线索,贝小默出去采访回来,蒙着头写稿。
“喂,跟你商量件事”,抬头一看,是那个满脸雀斑的萧雅。
贝小默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转回到电脑屏幕,一边打字一边跟她说:“什么破事?没看我正忙着吗?”
萧雅居然也不走,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跟你说正经事,有关你的前途的。”
“哦?”贝小默倒好奇起来,干脆停下手中的活,挪揄她,“难不成你萧大小姐掌握着我的命运呢?”
她倒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跟贝小默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这次没有转正吗?”
贝小默摇摇头,“愿闻其详,请萧大小姐指教。”
“因为你没有关系,没有人为你说话”,萧雅跟贝小默说,江南快报的人事编制其实每年就那么几个,很多记者干了好几年都轮不到,因为编制都给了那些家里有关系的人。
萧雅也不避讳,“你就说我吧,我老头是邮政局的局长,报社发行就指望着我老头,当初我就没想来干这个,是报社领导一次次去我家求我来的。”
贝小默点点头,这些其实都在他意料之中。
因为机制不畅通,人才得不到重用,勤奋工作的比不上混吃等死的,所以好端端的一份报纸,愣是被折腾成一份三流报纸。
但江南快报比较特殊,因为有个非常强大的后台,所以一份都市报还享受着财政补助,报社领导只顾着巴结后台老板,抱着只要不出错就是有功的想法,对于报纸办成什么样反倒很不在乎。
“我叫我老头帮你去跟领导说说”,萧雅看着贝小默,一本正经的说:“我保证你能很快入编。”
贝小默清楚萧雅的话绝非开玩笑,但纳闷她为什么要帮他呢?
“你有什么条件?”
萧雅笑了起来,很暧昧的那种笑容,“小子,算你有福气,本小姐喜欢上你了,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贝小默盯着她那张满脸雀斑的脸,盯得她似乎浑身不自在,但又见她的脸逐渐潮红起来。
“哈哈哈”,贝小默一阵狂笑,随即又绷紧脸,“我对你没兴趣!”
“你!”萧雅果然恼羞起来,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似乎又在强忍着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贝小默说:“你自己考虑清楚,入编以后你的薪水是现在的两倍,每个月5千多块钱收入你不会不动心吧?”
“嘿嘿”,贝小默又笑了起来,招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萧雅以为贝小默回心转意了,得意的把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凑过来,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想明白的。”
“老子卖艺不卖身”,贝小默把嘴巴凑到萧雅的耳边,轻声说。
“你!”萧雅彻底恼了。
贝小默可不想让她感觉是受了自己的委屈,教训她,“谁让你跟小爷摆谱的?”
“我那不是为你好吗?”萧雅还是感觉自己受了委屈,涨红着脸说:“帮你入编我还要回家求我老头呢,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如果你是真心想帮我,我谢谢你!”贝小默也很诚恳,但绝不能让她以为是他挑起的事端,“但你却想用条件来交换,你想错了,也看错人了。”
“哼!”萧雅真的恼羞成怒了,她大着嗓门嚷嚷,“贝小默你看好了,只要我一句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在报社转正入编。”
“是你爸一句话吧?你有这能耐?”贝小默呵呵笑了,“入编对于你这种人的确很重要,但你以为我很稀罕它吗?”
办公室那帮蠢货一个个看着贝小默,都以为他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贝小默却很是鄙视了一阵,“这年头拼爹不但拼出一群肥头大耳的猪猡倒没什么,就怕最后拼着拼着就坑了爹,同志们,你们的老爹都挺累的。”
“更可怕的是,还有拼干爹的,哎,干爹干女儿不就干一次补偿一次嘛”,贝小默一阵冷笑,更是故意提高了声调。
坐在里间的江紫嫣也听到了,她若有所思,内心慌乱不已。
贝小默发了一通牢骚,心里也挺郁闷的,于是跑出去到会客室抽烟。
报社有规定,办公区是禁止抽烟的,除了厕所和会客室除外。厕所那味道谁受得了啊,所以会客室成了众多烟枪聚会的好地方。
平时,贝小默也不怎么抽烟,这一天是真的心情不爽。于是在会客室多抽了几根。
正要掐灭烟头出来,又进来一个人,是社会政法部隔壁的时政新闻部的主任牛子健。
牛子健是报社里出了名的老烟枪,谁只要多递几根烟给他,他肯定会记住你的好,私下有事求他也办的痛快。
牛子健跟贝小默关系不错,当然这也得益于贝小默经常递烟给他抽,况且贝小默抽的都是上档次的软中华,所以牛子健更加格外的把贝小默当哥们。
报社的工资不算低但也高不到舍得自己买高档烟抽的地步,牛子健虽然贵为一个部门主任,但除了工作中遇到别人“孝敬”,自己多数抽的也就是十几块钱一包的利群,报社内部的人在一起,相互发烟也就在这个水平,只不过换个牌子罢了,不是你云烟,就是他红塔山。
所以牛子健看见贝小默在,早他一步就露出了笑脸,再加上贝小默很主动的把半包没抽完的软中华塞他手上,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激动。
“兄弟,好像心情不好嘛”,牛子健看出了贝小默有点落落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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