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班上嗓门最大的学生,沈西桐曾经立志要当一名淑女,但她很快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天赋,家里也告诉她每个人都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自那之后,她决定穿回自己的公主裙,继续当回俗气的公主。
裙子外面可以加外套,她以为能把这件外套穿一辈子,但它短暂地去了别人身上,那她就没法再要了。她从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那个女孩她认识,是她跟苏津粤的大学同学。两家长辈有交情,坐一起吃顿饭没什么问题,但苏津粤很清楚这顿饭的目的,他能答应去吃这顿饭,就是间接默许了长辈的安排。
沈西桐一直都知道苏津粤是个混蛋,但不知道他有一天会混到自己头上。
作为姐姐的苏津皖也很意外于弟弟的做法,来的路上她打过电话,但他没有接。
“他还在开会,结束后应该会过来。”
苏津皖的语气并不肯定,静安对此没有发表看法,只说:“不知道西桐吃过东西没。”
“她拒绝交流,估计也吃不下。”
静安点了下头,bb在楼上陪西桐,怎么也不肯下来。
西桐的哭声断断续续,沈西淮还没有回来,屋里只有两人,相对无言片刻,苏津皖再次开了口,却只是有些突兀地喊了静安的名字。
静安抬眸看她。
“我很期待这一次跟你合作。”苏津皖的笑很真挚,“我高中就想认识你,就是胆子太小了。”
静安愈发讶异,苏津皖的话听起来很客套,可从她口中出来显得尤其真诚。
“我不小心看过你笔记本上的句子,你是喜欢特吕弗对么?”
“嗯,高中的时候很喜欢他,你也喜欢?”
“对,那时候我刚好看了,没想到就在你笔记本上看到了台词,我周边没什么人看他们的电影,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那你买过他的么?”
静安的问题带有目的性,原来除了郑暮潇,还有其他高中同学知道她喜欢特吕弗,虽然她不认为苏津皖有理由送她碟片,可万事都有可能,她必须问一问。
“买过,出的我基本都买了。”
静安思索几秒,“我高中的时候收到过一张他的碟片,但是不知道是谁送的。”
苏津皖很快反应过来,“我是大学的时候集齐的。”见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她也在这一刻想起别的可能,“会不会是……沈西淮送的?”
静安愣了下,“不是,之前我跟他提过,他不知道这件事。”
她说得十分果决,可说完又立即动摇起来。沈西淮在她这里已经有了“前科”,他骗她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虽然他们高中完全没有交集,但说不定还有其他可能。
楼上西桐的哭声渐渐小下来,静安暂时按下种种猜测,默默给沈西淮记上一笔,然后看回对面:“我也很期待这一次拍摄,不过方案还没有出来,不知道最终会呈现什么样的故事。”
“程前跟我提过,说你们脑洞开得特别大。她以前也拍过广告,觉得没有意思,但是这回她说每次都期待跟你们开会。她还说……”
静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苏津皖笑了,“她说你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静安也笑了,“我工作的时候比较凶。”
“没有,她说你很有想法,有主见。”
程前的原话并不是这样,她原本以为pai更难搞,但发现真正难搞的是陶静安,难搞意味着高要求,不容一点差错,而程前喜欢跟难搞的人一起工作。
静安轻轻应了声,“原来她以为我没有想法,没有主见啊。”
苏津皖意识到她在开玩笑,立即笑了出来。
西桐还面临着失恋,哭得尤其伤心,两人本不应该这样,可话题进行到此,自然而然就笑了。
苏津皖很快又收住笑,犹豫片刻后说:“其实这次合作是我自己争取的。”
她是从西桐那儿得知ib科技找了微本合作,新戏因为剧本内容始终无法协调而夭折,公司原本给她安排了其他工作,她坚持推掉,并请关雨濛联系ib,起初被ib拒绝,后来也确实没有拿下这份代言,但最终确定出演这次广告片。
她知道她这么做肯定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尤其是陶静安,但她又从程前那里得知,微本的推荐名单里就有她,显然陶静安是知道的。
她是完全出于私心争取的这次机会,她本应该避开的,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想跟陶静安合作,她想了解陶静安。
但她没法坦诚,“很多人都想跟ib合作,可能比拍一部片子更有效益,也更多人关注。”
静安从她的话里似乎听出一些失落,“现在影视行业的环境不是很好。”
苏津皖笑了笑,“是,好剧本太少了,可又没法挑,多挑几次就没有人找你演了。”
静安沉默半晌,“可不挑的话,作品的质量就没法保证。”
苏津皖的心情十分微妙,她鲜少对人袒露这些,而面对陶静安,她却一边怅然一边不自觉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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