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问是没有料到郭韵会来找自己的,看着自己面前高贵的上流社会有钱太太,祁问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将郭韵请进咖啡厅的隔间,小关上了两杯热牛奶之后不再打扰。
“祁问,你果真是出息了。”郭韵冷冷的睨着祁问,她是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已经长得如此大了,大的不仅能反抗自己,还能让她动不得手,束手无策。
祁问不置可否,她只是不想别人再伤害自己爱的人罢了。
“要不是你舅舅朝我发火,我都还不知道,我的女儿都可以拿着证据去威胁她的亲舅舅了!”
郭韵今天去她哥那里,劈头盖脸就被她哥数落了一道,还说以后绝计不会插手祁问的事情了,果然,都会抓着软肋打了。
“我的亲妈都可以那样逼我,我如何逼不得舅舅,拿证据我只有一份,已经给了舅舅,只是,要是舅舅下次再乱来,我就不能保证我手上有几份了。”
祁问没有威胁谁的意思,她只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罢了,她不想她的一朝疏忽,再和相爱的人错手相望。
“祁问,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你才开心,是不是哪天把我气死了,你就满意了?”
郭韵和祁问斗得累了,她老了,已经不再年轻了,实在没有祁问这般的精力了,她只是想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她有错吗?错到祁问有家不回,错到祁问将她当仇人来对待,说她无所谓那是不可能的,她在意,在意的要死。
祁问在郭韵的脸上看到了厌倦,看到了疲惫,看到了那些年没有在郭韵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一时之间,心里的感觉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
“我不过是想和青文好好的在一起罢了?不是我想这样对你,是你逼我的,妈!”祁问都已经记不清,她有多少年没有叫过谁妈了,郭韵是她的母亲,唯一的母亲,却是逼得她有家难回,有妈也难认。
郭韵也是愣了片刻,已经,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见祁问这样的声音叫自己一声妈了……
郭韵沉默了很久,久到面前的热牛奶已经凉透了,她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她没有说话,祁问也没有开口,两人就是那样静静的坐着,像是恒久的雕塑。
郭韵想要妥协了,她已经不想和祁问再这样下去了,可是……
“祁问,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你们……”郭韵端起面前冷掉的牛奶,她还是做不到成全她们,太有违常理了,太惊世骇俗了,两个女人,怎么想都不可能。
祁问并没有多惊讶,以郭韵的性子,能接受才会让她惊讶的!
“只是……”郭韵又继续说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再干涉你的事情,只要不让我看到,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想平常的时候见见你,你的屋子我每周都有让人收拾,却少了住在里面的人……”
祁问突然不习惯这样的郭韵,郭韵从来不是这样温情的角色,她看着郭韵,想要从郭韵的脸上看出她的意图。
郭韵对上祁问的眼睛,“不用想了,你想不通的,你没有做过别人的母亲,所以不明白底线是可以后退的,一退再退。”
晚上,祁问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沐青文,沐青文沉默了片刻,“真的?”
沐青文怎么都不相信,一向强势的郭伯母也开始示弱了,天大的新闻。
“嗯……”祁问的神情恹恹的,从背后抱住沐青文,“她那模样让我挺害怕的。”
“害怕?”沐青文不相信,“你还有害怕的?”
“……”
祁问抽空回去了一趟,郭韵抱着儿子教他写字,像是祁问小时候一样,只是祁问比他聪明多了,也容易教多了。
郭韵看见祁问回来,抱着儿子让他叫姐姐,那小崽子不听话,他还记恨着祁问初次见面恶劣的态度,祁问倒是不在意,理都没有理他。
郭韵让人来抱走了小儿子,坐下来和祁问喝茶。
“每次教他都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你……”
祁问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郭韵老了,真的老了,都会说这些她原来不屑的话了,老了,所以……不想再和谁斗下去了,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
不斗了就可以放下一切了?
不可能的,就像祁问腰上的伤口,沐青文用了再好的去疤药都没有用,那是她们母女反目成仇的见证,祛不掉,更忘不了。
祁问不可能真的放心郭韵不再为难她和沐青文。
郭韵也不可能真的接受她们两人的感情。
只是,这样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她们做不到两全其美,只能各自忍让稍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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