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主张——”
大祭司说着,从角落的羊皮口袋中掏出暗褐色叶子做成的小包包,递给了阿朱:“这是我从森林里弄到的一种毒果磨成的粉,你想办法把它加到她的食物里面去。”
阿朱的眼冒金光:“她吃了会怎么样?”
“会发疯,像疯子一样。”大祭司嘴角一抹阴森笑意。
“如果她不吃,其他人吃了怎么办?”
大祭司用白看白痴般的眼神望着女儿:“她不吃其他人吃了有什么打紧?只要别人知道是她害的不就行了?如果死上几个人能让她消失,几个不中用的东西死就死了,有什么打紧?”
阿朱接过药粉,紧紧地攥在手里。刚刚离开的小女孩回来了。”
“阿枳,那雌性在干什么?”
阿枳低头回禀:“大祭司,那雌性正与阿喜,阿翘在一起煮土豆——”
“很好。”
大祭司挥挥手让阿枳出去,低声吩咐女儿:“你让人送半只野猪过去,记得洒上药。”
阿朱用力点点头,攥着药粉出去了。
洛宁在洞穴里坐不住,带着阿翘与阿喜到部落里帮厨,几个上了年纪的雌性正在那里洗着土豆,洛宁见状,也上前帮忙。
“土豆里含淀粉,易变色,切开的土豆最好泡在水里,还有,像这种长芽的土豆最好不要吃。”
她刚好拿到一个长出了小芽苞的土豆,连忙提醒她们:“像这样的,如果吃了,有可能会肚子痛呕吐什么的,这个会中毒,最好是不要或者把这一块切掉,彻底煮熟才能吃,否则有可能会出现集体中毒的情况。”
“长芽会中毒?”一个老妇人满脸惊讶:“难怪以前有人吃了会中毒,原来是这样?”
“当然,病从口入,所以食物一定要注意卫生,清洗一定要干净。”
洛宁说着,忽然闻到了一股臭味,她不禁讶异地抬起头,只见两个少女抬着半扇猪肉走进来,而她们的身后,一个老妇提着两串猪下水。
一名老妇捏着鼻子不满地说:“这个就不用煮了吧?臭死了,直接给那些人送过去,让他们分食就得了。”
“不用清洗就吃?这个怎么吃?”洛宁不禁满脸惊讶。
“这个一向是给部落里干不了活的人吃的,阿朱说他们吃好的浪费口粮。”一位老妇解释说。
洛宁更是吃惊:“干不了活?你们是指哪些人?”
阿翘一脸的习以为常:“受了伤无法打猎,还有一些小孩和老人,他们帮不上忙,干不了多少事。当然,如果有俘虏,俘虏也吃臭肉。”
“伤员?小孩?老人?”
洛宁更是不解:“他们受伤是不是打猎受的伤?受伤恢复不了就吃臭肉?还有老人与小孩,你们以后不会老吗?你们家里不会有小孩吗?”
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妇面色汕汕的,有些人也想到了自己的将来,脸色不禁黯然。
“不是所有的,只有那些家里没有雄性打猎,孤儿寡母,才会这样。”阿喜扯了扯她的手臂示意她别管闲事。
洛宁大皱眉头,一位叫阿季的老妇叹着气摇头:“每天的肉只分这么多,如果给她们好肉,那些猎手的好肉就少了,他们会生气的。”
洛宁想了想,知道这事无法改变,便勾了勾手指:“我教你们怎么弄?把他们吃的臭肉变成香肉。”
洛宁亲自给她们作示范:“下水之所以会臭,因为它本是野兽的藏污纳垢之所,只要把这些东西清洗干净,它也能变得非常好吃。”
她先把猪下水一一挑出来分批清洗,猪肺灌水挤压血水,直挤压到里面的血水变淡,猪肺变得了白色。猪肠和猪肚先翻到内肠,刮起干净里面的脏污之物,再用泡土豆的水一连清洗几遍,直到最后完全看不到一丝异味才罢休。
猪腰子对半切片,把里面白色的筋膜去掉,再与猪腰稍作精洗,众人看得大开眼界。
可惜没有盐,如果有盐与面粉,这样异味可以去得更彻底,正想着,狄着人送了一皮袋盐肤子进来。
洛宁看得大喜,连忙叫阿喜把盐肤子稍清洗一番,然后把果汁挤出,盛在一个石碗里。
她见有盐肤子,还用盐肤子汁水再把下水又清洗了一遍。
另半扇猪肉也着人清洗完毕,把猪皮上的皮刮起掉烧干净,再用刀片刮了几遍,直把脏污之物刮得一干二净,才让人斩块烧烤和炖土豆。
她从猪肉身上切了一些肥油下锅里炸油,昨天回来之时摘了一些野菜,她翻了翻,有野蒜,紫苏与香茅,高良姜等,便挑了出来,摘了香茅头,野蒜瓣和姜片,炒香,把大肠扔进锅里大火爆炒,最后加盐肤子汁,紫苏叶收汁。
爆炒大肠香浓,姜丝溜猪肝滑嫩,炒腰花爽脆,还有白灼猪肚条,大骨猪肺汤,有了盐的加持,几盘热气腾腾的猪内脏散发出一种极为诱人的鲜美味道。
几位老妇不停地咽着口水,惊奇不已,那些令人闻之作呕的臭肉经洛宁的手一弄,竟然如此诱人。
洛宁用碗每种装了一些,微笑招呼几位老妇:“阿母,你们要不要尝一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我来我来——”
阿翘兴奋说着,连忙伸手抓起一个放进口里,洛宁阻止也来不及。
她不禁苦笑,没办法,筷子没有普及,他们都像那些阿三哥一般,习惯了用手抓食。
阿翘尝了一口,兴奋地大叫:“好吃,太好吃了,阿母,今天我就吃臭肉好了,不用给我好肉——”
阿喜不禁嗤笑一声:“这已经不是臭肉了,还臭肉,这分明是香肉才对。”她说着也抓了一块塞进嘴里。
几位老妇人也分别尝了尝,不禁大赞好吃,虽然她们说不出什么赞美的好词,但她们惬意的神情与飞快消失的盘中食物,就可以看出她们的态度。
洛宁不禁得意一笑:“要不这样,今天所有的食物都是一样的分,其实只要弄得好吃,不管是好肉还是臭肉,还是一样好吃的。”
“只是不知道猎手们会不会有意见。”几个老妇闻语,都有些意动。
其实按她们所想,像洛宁弄出来的几盘臭肉,她们也吃得心甘情愿的,真是好吃呀,吃得差点连舌头也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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