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了一个下午,让墨春准备了一桌你酒菜,又让她趁着宫子游还没从长岚殿离开就去请了他过来。她知道他白天要处理门派事务,是断然不会喝酒的。趁着他清醒的时候,好好劝劝他,也把两人之间的误会说清楚了。
心里有了打算,扶苏特地在晚上换了一身女装,她想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也希望宫子游能够真的原谅他。
宫子游放下了手中的笔,想着刚才墨春来报得信,心里想着扶苏要和他说什么?却见华阳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开心了吧?她主动找你了?”
“尊上,莅临不知有何指教?”他恭敬地起身行礼。
“你不必谢我,今日我去见过她,劝了她几句。你看她立刻想明白了。”华阳一张童稚的脸上满是得意地笑容,在旁人看来却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
“尊上……”宫子游有些不明白华阳的动机,他如今怎么闲得有空来管他们的这些儿女情长?然而一想到华阳见过扶苏了又是一阵心悸,华阳鼎是神器,扶苏的身份。“苏苏。……”
“放心,我不会害她的,我把她当朋友自然希望她豪,看你紧张得。”华阳笑了起来:“我就是去陪她聊了聊天,说了说近几日外面发生了点什么。说说她的几个师兄的现状。”
“尊上!”宫子游心里如波涛翻涌,却生生忍了下来:“不知尊上有何深意?”
“深意?没有呀!就是随便聊聊天而已”华阳笑得十分舔,脆脆地童声十分悦耳。“你呀,草木皆兵了。”
“尊上,身负守卫白华门的重任,弟子的这点小事不劳尊上挂心。”
“想管什么,不想管什么都是我的事儿,可不是你能做主的,这里真无趣,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华阳嘟着嘴,却一副大人的模样,一板一眼地负手走了出去,看着十分有趣,可宫子游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重重地捏紧了拳头,他倒要看看,她为了杜斯年到底能够做到什么份上?
扶苏此时心中虽然还是担心这个杜斯年,更多的却是期待。华阳这次来告诉了她宫子游的心结,知道了这个,只要解释清楚了,他们……他们之间的隔阂消除了,那么……是不是他们就能回到从前?
这么想着,她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一大堆胭脂水粉来。她虽然平时不用,却屯了不少,每次出门都要买一堆回来。此刻做在镜前,对镜梳妆,心中有些喜悦。
天色渐晚,晚上突然刮起了风,窗外滴滴答答下起了雨,扶苏关上了窗,索性是在晚上,横竖也不出门,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宫子游还没有来……
她心中难免有些担忧,想要再让墨春去问问,可是此时她穿着女装,也不好见墨春,只好在房里拿着银签子挑着烛火玩。
“下雨了也不知道带伞没?”她眉头稍皱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墨春怎么传得话,说了晚饭,这都快夜宵了,怎么还没来?”
宫子游此时正在屋外,落入耳中的只有那句怎么还没来的抱怨,原本冷淡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推开了门进了屋。
扶苏听到了动静,感觉到了一阵水汽进了屋,立刻站起了身迎了过去,“大师兄,你来啦?”
宫子游被眼前的女子惊艳了,白衣胜雪,流光异彩的眸子,一点红唇宛若成熟的樱桃让人不由得想要啃咬一番……然而他的心却沉入了谷底,她这般只是为了杜斯年,若不是杜斯年他只怕永远见不到她如此精心的打扮。“来了。”他的语气冷漠到了极点。
扶苏知道他心里有心结,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一时的冷漠而生气。他的外衣上沾着雨水,头发上也有雨珠,扶苏赶紧取了毛巾,替他擦干:“也不知道打个伞,都湿了。”
宫子游一把夺过了毛巾扔在了地上,嫌恶道:“想要说什么赶紧说,不用这么献殷勤。”
“我……”扶苏的手中空空的,十分尴尬地笑了笑:“我……大师兄……我……”她低下了头,镇定了片刻:“我……我想和你说说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宫子游冷哼了一声,“一知道我让杜斯年去赤琰谷就这么煞费苦心地来和我说心思?”
“大师兄……我……不是的,我……”
“你又准备骗我什么?你们其实没什么?你们每夜独处的时候都是相对而坐?”宫子游一拂袖,捏住了她的下巴:“与其想那么多拙劣的谎言,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我高兴,来得直接。哦,不,今夜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献身了?为了救你的杜师兄,你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扶苏被他这么一连串的话语轰炸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眼中忍不住沁出了泪水:“大师兄,大师兄你听我好好说好不好?”
“好好说?好好听你骗我?”
“我……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为了他穿成这样?为了他精心准备一切。为了他甚至你愿意自己去赴死?你就是为了给他求情是不是?那我告诉你,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他已经走了。”宫子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却只能被我关在这里。”
“大师兄……不是那样的!我……我……”扶苏现在脑袋里一片乱糟糟的,原本还想解释,可是一听到杜斯年已经去了,更是大惊:“大师兄你不能让杜师兄去送死,你不能那么做。杜师兄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利用他做挡箭牌,我不该……”
“我就是要让他去送死呢?哼,现在说他是你的挡箭牌了?你还有多少的谎言?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扶苏,我的心早已死了,是你一刀一刀切开的。如今我们就一起生活在地狱里吧!”宫子游甩开了她,转身就离开了。扶苏无助地倒在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自作聪明地要杜斯年做她的挡箭牌。她不该把他牵扯进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无力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任由眼泪放肆地从眼眶中流出。
宫子游离开之后,径直去了主峰。清虚殿的大门仍旧紧闭着,萧鸣还是没出关,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都和你说了,老头子最近不会出关你就是不信我。”华阳从鼎里跳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桃子。“你好好管好白华门,别的事情就别多管了。”
“其实吧!他不让我说得,可是我却忍不住了。总觉得这事儿原本是你和宫子游的事情,牵扯到了别人总不是个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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