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复此时已被吓醒,拱手求饶道:“仙姑,请息怒,有话好好说。”
玉茉仙狠狠地收回手,欧阳复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床沿上。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没好气道:“你怎么回事呀?不是说好了我不对你下毒,你不对我动武的吗?”
玉茉仙恶狠狠道:“欧阳复,你这个老狐狸,不但给我出什么馊主意,竟然还敢对我有所隐瞒,我看你是想让我早点结果了你?”
“别别别,大家相好一场,有什么话好好说,再说了这两年我不是都对你言听计从吗?”
“相好一场?言听计从?那是因为你身份被揭穿,没有能力再作威作福了。要是换做以前,你会把我放在眼里?我呸。”
“好了,好了,先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欧阳复上前扶着玉茉仙坐到凳子上,倒了茶递给她。
玉茉仙喝了茶,放下茶杯,语气稍缓了些,道:“我问你,楚彦风为什么没有来,含翠不是他的初恋吗?你不是说他对含翠用情很深吗?”
欧阳复惊道:“楚彦风没有来?这么说武林盟主这事又泡汤了?他没来难道是他看出来了你不会对含翠下手?”
“这不可能,我对那两个老东西都下毒了,他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开玩笑的。”玉茉仙立马否认。
“你说什么,你对谁下毒了,下的可是我的毒?”欧阳复急问道。
“对啊,下的就是你欧阳复亲手配制的毒药,我估计那两个老东西,就算不死,也武功全废了。”玉茉仙还有些得意。
“哎呦,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随便用我配制的毒药吗?”欧阳复捶胸顿足,仰头长叹,道,“难怪楚彦风不出现,难怪你也当不成武林盟主。那些毒药,出卖了你的身份啊。楚彦风何等聪明之人,他一定是想到了你与我有关系,而含翠又是我的人,他算准了你不会动她。如果他真的心如死灰甘心在千行崖底过一辈子也就算了,他要是突然心血来潮,重现江湖,恐怕就是你我的末日了。”
玉茉仙万分惊讶,她本来是想除去水天梨和玉茉儿,刺激到楚彦风,但万万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功亏一篑不说,还暴露了身份,留下了隐患。先不说楚彦风、水天梨、玉茉儿不会放过她,恐怕第一个找她算账的就是刚上任的武林盟主玉箫寒。
“哈,哈,哈……”玉茉仙呐呐地讪笑了几下,站起身在屋子里失魂落魄地转了几圈,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她突然抬起头来,阴沉着脸对欧阳复道:“你不会想继续装疯下去,不管我的死活吧?你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我出手帮忙,你能这么轻易地除去洛正德水秀心?你能成为……”
玉茉仙忽然不说了,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再抬头时,两眼又恢复了往日的精光,刚才的阴霾之色一扫而光。
欧阳复把她的转变看在眼里,心头猛然一惊,心想道,这疯婆子该不会是想同归于尽吧。他急忙开口道:“我怎么会不管你呢?咱们再怎么说也一起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虽说不上相濡以沫,但也是风雨同舟对吧,我心里还是一直都有你的。”说着他把手搭在玉茉仙的手背上,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玉茉仙瞄了眼搭在她手背上的欧阳复的手,也笑着道:“是吗?你心里真的有我?你忘得了水秀心?”
欧阳复沉吟了一下,道:“你还提她做什么?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
玉茉仙甩开欧阳复的手,冷着脸问道:“我问你,为什么夏宛心和当年的水秀心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她的医术和当年的洛正德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欧阳复也很震惊,他当年对夏宛心也只是惊鸿一瞥,他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他低头沉思了半会,抬头望着玉茉仙,迟疑道,“难道,夏宛心她是、她是洛正德和水秀心的女儿?”
“没错,她绝对是,这世界上长得这么像,同时又精通医术,除非是有血缘的关系。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夏宛心她现在还修炼完了《茉开梨落》,成了《茉开梨落》的主人。欧阳复,你要是敢出卖我,就等着夏宛心来取你性命,为她双亲报仇雪恨吧。”
“什么?夏宛心学会了‘茉开梨落’这门盖世神功?”欧阳复大惊失色。
此时,躲在门外多时的欧阳慕云也已经惊呆了,他可以接受父亲装疯,可以接受他与玉茉仙苟合之事,但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父亲与宛心之间的血海深仇。这叫他如何是好?欧阳慕云摇摇欲坠,一不留神,踢倒了门边的花盆。
“谁?”玉茉仙大喝一声,都怪她太大意了,竟没察觉门外有人偷听。她一打开门就看到欧阳慕云正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不,这不是真的。”欧阳慕云边说边摇头。
欧阳复赶了出来,见到是欧阳慕云,拉着他的手道:“云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到这儿来?”
“放开我,我没有你这样的爹,你不配做我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欧阳慕云甩开欧阳复的手,朝他怒吼道。
“云儿,你听爹跟你解释。”
“还解释什么?我都听到了,你根本就没疯,你还是杀害宛心一家的凶手,你……”
声音戛然而止,玉茉仙轻轻一点,欧阳慕云就晕了过去。
“云儿?云儿?玉茉仙,你对云儿做了些什么?”欧阳复接住晕过去的欧阳慕云对玉茉仙质问道。
玉茉仙哼了一声,道:“既然他什么都听到了,你我想要活命的话,就只有软禁他了,你不会不舍得吧?”
欧阳复凝视着欧阳慕云愁眉不展的脸庞,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好,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伤害我的云儿和我的宛儿。”
经欧阳慕云这一闹,山庄各房里的灯次第亮了起来,下人们冲冲赶来,雀儿也抱着迷迷糊糊的思宛来到了欧阳复的门前。
“少庄主……”
“云哥哥……”
整个山庄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不消半刻又恢复了沉寂。
侠剑山庄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新任武林盟主玉箫寒等人的到来,使这座冷清了多年的侠剑山庄,重新恢复了它原来的模样。下人们早在三天前就把山庄打扫得干干净净,并精心布置了一番,整座侠剑山庄焕然一新。
秋之痕把事务对玉箫寒交接完毕后,就陪同夫人回房休息了。秋之叶嚷嚷了一天,此刻也随赵铭回房睡大觉了。
玉箫寒站在大厅外的护栏旁,俯视这座气魄雄伟的山庄,英气逼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邪魅的笑容,每当他心情好或是自信满满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夏宛心自厅内走出,看到玉箫寒长身玉立,英俊挺拔的背影,不由地怔了一下,这个背影,竟然让她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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