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明月当空。
小香雪,属于司绿俏的房间里没有灯火,凭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室内布置的相当精美雅致,案几上的青花瓷瓶里插了两支鲜花,淡红粉白,温润潮湿的空气里隐约有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红棂窗下摆了一把七弦古琴,青黑色的床前垂下半透明的月白色幔帘。
恍惚间,司绿俏感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她,那墨色好似变成一双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上一世经历的一切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在她眼前,无数的凄惨声回荡在她的耳边,紫鹃的下场,东方煜临死前眷恋的眼神,司绿倩得意的笑,东方临天的冰冷,一切的一切,不断地叫嚣着,仿佛要将她拖进炼狱。
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司绿俏想要剥开这一切残酷的悲剧,这些痛苦,将她的世界完全撕裂,让它彻底崩塌。
“不,不要,大姐,不要杀他,煜儿,煜儿,你醒醒,呜呜呜,啊!”司绿俏腾地一下坐起身来,满脸泪痕,一张小脸全是痛楚。
紫娟和紫晶听到司绿俏的哭喊,什么都顾不得,只穿个单衣便直接冲进司绿俏的房间,紫晶点上蜡烛,让房间充满光亮。
“小姐,你怎么了?”两个丫鬟有些着急,没有敲门,没有经过司绿俏的同意便闯了进来。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紫晶和紫娟往床上一看,司绿俏神情木然地坐在床上,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似乎还没从刚刚的噩梦中醒过来。
“紫娟,你说小姐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半夜三更的,该不会被梦魇了吧?要不要请个道士什么的?”
紫晶抱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冷嗖嗖的,自从小姐落水以后好像就不怎么正常了,她怎么老是总觉得小姐怪怪的。
紫娟一个巴掌拍过去,直接打在紫晶的头上,“说什么呢你?小姐怎么会梦魇了?小姐这是做噩梦了,还没回神来呢!”
这傻丫头,胡言乱语的,要是传了出去,小姐该怎么做人啊?这不是要诚心毁坏小姐清誉吗?
终于,暗黄烛光显得温馨,将司绿俏冰冷的心一点一点温暖,司绿俏的双眼开始慢慢有了焦距,慢慢的,她回过神来,感觉到了脸上的冰凉,摸了摸,原来是眼泪,她擦干眼泪,抬头一看,差点吓了一大跳。
“紫晶,紫娟,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由于刚才哭了,司绿俏的声音在此刻有些沙哑,格外的惹人怜爱。
“小姐,刚刚我和紫晶一听到你的叫喊便闯了进来,才发现你是做噩梦了,没事了吧?”紫娟有些担忧地询问。
司绿俏轻抚额头,有些头痛,“没什么了,就是噩梦而已,你们去睡吧,我也继续睡了。”
“可……”紫晶还想说什么,紫娟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小姐,那我和紫晶就先下去了,有什么记得叫我们哦。”
“好,你们去休息吧,不要吹蜡烛。”没有光,她害怕。
紫晶和紫娟走了出去,为司绿俏关好了房门。
走出司绿俏的房门,紫晶奇怪地看着紫鹃,“我说紫娟啊,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啊,小姐明明就很不对劲。”
“你啊,小姐是有心事不愿意说出来,你问了也是白问,好啦,去休息吧。”
“哦,好吧。”
司绿俏重新躺下,抓着被子,回想刚才的噩梦,眼泪又流出来了。
暗淡的烛光将她脸上的悲伤暴露开来,一览无余,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才会有这样悲痛欲绝的神色?
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一梦到这些,才发觉自己努力想要克制的心痛,恐惧,和害怕还是不堪一击。
忽然,她的双眼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东方临天,司绿倩,朱氏,高杰……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先让你们开心开心好了,你们会得到该有的下场!
第二天清晨,司绿俏早早地起了床,复仇第一步,就是要将自己身边,那些人留下的内奸铲除掉,不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司绿倩和朱氏就能知道。
虽然拔出爪牙是一个办法,但若是将利爪对准他人呢?是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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