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伺候简亦景吃完饭,杨玮强的电话打了进来:“涛子,你在干嘛?”
“准备洗碗。”
“你那脸上的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出来喝一杯了吧?”
这次凌涛出门前的破相,可把杨玮强憋坏了。两个人见面这么长时间,一次酒还没喝过。
“好!你说个地点,或者发个给我位置也行。”凌涛没有拒绝。
“不要,就你住的香蜜湖附近吧!你下楼找找,那里的海鲜餐厅比比皆是。我现在就往那边开,你随便定一家,告诉我就行。”
杨玮强让凌涛就近安排,一是考虑凌涛路况不熟,再者家里还有一个孕妇要照顾,离远了也不妥。
“好,我这就去。你路上慢一点。”凌涛在电话里和杨玮强关照了一声,然后又和简亦景打了声招呼,这才出了门。
尽管十月了,深圳的温度比泰州高出许多。阳光明媚,气候宜人,一走出家门,凌涛的心情就开朗了许多。每天进入家门,他就会感觉被绑架了思维、桎梏了心门。他自我安慰地想,万事开头难,或许适应了就好!
如杨玮强所说,周围的海鲜餐厅确实很多。在“海纳百川”找了个小包厢。
杨玮强到的时候,菜已经上齐。酒是杨玮强自带的茅台,老规矩,一瓶酒一人半瓶。
酒过三巡,凌涛端起酒杯。
“兄弟,喝!”
“铛”的一声和杨玮强碰了个杯,然后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玮强,我来深圳这么久,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辞职?你怎么不问我,新娘为何不是风儿?”
“问了,你会回答?”杨玮强看着略显醉意的凌涛,有些诧异。以往,半瓶酒对于凌涛而言,那是打打底,再来三五瓶啤酒,也是漱漱口。更让他诧异的是,喝着、喝着,凌涛泪流满面。
杨玮强的印象里,凌涛还是在他爸去世的时候,掉过眼泪。凌涛小时候特别调皮,爬上爬下,没少断胳膊断腿儿的,但从没见他喊过一声疼,掉过一滴泪,更不会如此颓废。
就这样,看着他流泪,杨玮强一言不发。他知道,凌涛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其他,而是这个发泄口,只有这样,他的郁闷、他的苦楚才能得以宣泄。
“我该死!不管亦景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可我毕竟和她睡过一张床。我把风儿弄丢了!你了解她对亦景的感情,她离家出走了!我是刑警,找她,易如反掌!可我不敢!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忙碌一点,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再对她日思夜念。”
“你说什么?亦景的孩子可能不是你的?那你还傻乎乎的结什么婚?你毛病啊!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这样苦了自己?”杨玮强听得纠结,嗓门一下子高起来。
“和她结婚,没人逼我,是我心甘情愿的!
人生有两种境界:知道和知足。知道,让人了然;知足,让人淡然。这辈子,我很知足,因为我爸去世以后,我很快结束了单亲家庭的生活,我又有了爱我的爸爸,有了温馨的家,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过得比我亲爸在世时还富有,简家对我有再造之恩!
我相信亦景的为人,她这时候赖上我,肯定也是迫不得已。丢下她不闻不问,简家颜面何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简家颜面扫地,我和风儿又谈何幸福!何况,亦景又该何去何从?或许她会走上不归路。作为大哥,我绝不能明知利弊还听之任之!真正苦的不是我,而是风儿。这事儿对她的打击太大,我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跨过这道坎儿。”
“那风儿知道孩子不是你的吗?”
“孩子不是我的,只是我的初步判断。不管以前是不是,以后会一直是,而且永远是!”凌涛的回答让杨玮强无懈可击。
“涛子,初来乍到,你我之间无需客套,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说一声。你不当刑警,于我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儿。大学毕业那会儿,我不知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一起干!现在为海集团刚起步,还等着你和我一起做大做强呢!”
杨玮强是实在人,也不会劝慰人。他说的这些话,以前也确实没少说,只是那时候的凌涛顺风顺水,对这些话,是一个耳朵进一个出罢了。现在再次听来,凌涛的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你要是有兴趣,回家看看最近刚火的一个连载‘处警背后’,或许你的心情会好一点。”离开时,杨玮强貌似随口说了一句。
凌涛知道杨玮强的脾气,他不是八卦之人,此时提醒定有用意。不等到家,他边走边上网浏览开来。
坐在楼下花园的石凳上,凌涛一口气看完所有文章,心狂跳!是风儿!“林下清风”一定是风儿!无论是那个凄惨的晴、那个愚忠愚孝的范成辉,还有那个飞扬跋扈的陈姓父子……名字迥异,但故事情节,他都早已熟悉于心。
此时的凌涛清醒无比!风儿,你是在告诉我,你已华丽转身,而且过得很好,让我勿念?如此甚好!免我牵肠挂肚,相思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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