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聊到后来会聊出这样的结果。好像很所有的事我看到的都是表面,后面都还有我不所知的真相。
海城和阳城相距很近,却各拥有一个超级集团公司,各据一城,各有优势,是这些年一直保持的状态。但两家从未出现直接的竞争,倒是偶尔还有些合作,要说两家一直相吞掉对方,其实我真的不太相信。
苏继业见我不说话,“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摇头,“无所谓相信不相信了,总之你的意思就是,一定不会放弃华氏的股权,而且你一定要在华氏的董事局里占一席之位,然后想办法吞掉华氏。而我的观点就是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做,所以我们已经注定是对立的,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聊下去。”
苏继业身子往后仰了一下,脸上现出颓然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我以为我只要把来龙去脉告诉你,你就能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但事实上你并不理解。”
我冲他一弯腰,“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您好好保重,我走了。”
他站了起来,有些无力地看着我,“南南,你是我女儿啊,我把华氏拿过来,我是要给你的,以后你会是华氏最有影响力的人,你为什么就不领情?我真的做错了吗?”
“对不起,你要拿的东西,是我丈夫的东西,你把我丈夫的东西抢过来送给我,这礼物我消受不起。”
我说完,直接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走出总部大楼,看到金融街的繁华街景。这里是阳城最贵的地段,能在这里有一幢大楼,本身就说明实力非凡。在海城华氏总部所在的大楼,也是在最繁华的地段。如果苏家再拿下华氏的控制权,那阳城苏门将更上一层,不但雄踞阳城,连海城最大的财团也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
对苏家来说,这当然是一个飞跃。而对华辰风来说,这将是华氏没落的标志。他一定会极力阻止这样的事件发生,所以他终将和苏家争斗到底。
我很迷茫,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知道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华辰风是我丈夫,我站在他的这一边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苏继业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也不能公开与他为敌。
……
我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华辰风的书房灯还亮着,我轻敲了一下门,然后推门进去,看到他还在看文件。杯了里还有半杯没喝完的咖啡。
“回来了?辛苦了。”他走过来拥抱我。
“对不起,我没有说服他,他还是不肯撤。”我有些难过。
他用手轻轻拍我的背,“不用难过,你已经尽力了。早点休息吧。”
“太晚了,你也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我仰头看他。
他略作犹豫,“也好,那我们睡吧,明天再说。”
我有很多话要问他,因为太晚了,也就没有问。次日醒来,他已经上班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华辰磊打来的。
我犹豫一下,还是接听了。虽然知道他是坏人,但我还是想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结果他约我见面,说有些事想告诉我。我当然不会和他见面,难道我还会给他让他将我绑起来的机会么?
他说让我不用防备他,我和他其实是自己人。还说如果不放心,可以让我定地方。而且我可以带上人保护我。
我想了想,说那可以,我们在华氏总部见面。
他答应了,说可以。
我想了又想,觉得他再坏,也不可能在华氏的总部将我绑走,那里很多保安和监控,他就算是绑了我,也不可能将我带离。
然后我给华辰风打了电话,告诉他华辰磊要约我见面的事,听说是在华氏的办公室见,华辰风也同意了,说让我听听华辰磊说什么也好。
约半小时后,我在华辰磊的办公室见到了他。
办公室很宽,墙上挂着很好看的字画,整体风格都很有艺术氛围。华辰磊坐在书桌后面,正在写毛笔字。
他的字很好看,飘逸又不失力量。写的两个字正是‘无求’。
我站在旁边,等着他完成他的书法作品。他在写字的时候非常认真,一点戾气都没有,完全的书生气质。
他终于完成,呼了口气。然后拿出印章,很认真地盖上。
“这幅字,我想送给你,不知道你嫌弃不嫌弃?”他看着我问。
“你的字很好,非常漂亮。当书法家,才是最适合你的职业。”我淡淡地说。
“谢谢你夸我的字好。你说的没错,我也很喜欢当书法家。如果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我或许会老老实实地当一个书法家,可是我生在华家,华家是商业世家,在这里衡量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不是看他的字好不好,画漂亮不漂亮,而是看他能不能为公司赚到很多的钱。所以生在这个家庭,就算是我的字再好,我也是个废物,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其实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确实如他所说,每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在华家这样的家庭,华辰磊确实一直都是被忽视的那一类。
“你看我写的两个字,无求。何谓无求,什么都有了,那才无求!如果什么都没有,那怎么无求?就像一个人说我要低调,那前提是要他有高调的资格,他才能低调。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想听你论人生,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今天找我来,想跟我说什么?”
他开始收拾笔墨,“叫你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想送你一幅字。然后再和你聊聊天,对于之前对你的那些不敬的行为,先向你道歉。”
我冷笑,“你做了伤害别人的事,道歉有用吗?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你是苏家的女儿,你原名叫苏南。你不叫姚淇淇。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
“知道了那又怎样?”
“你别急,我在电话里就说过了,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自己人。因为我和苏继业先生是很好的朋友。就算是朋友谈不上,我们至少也是利益共同体。既然你是他的女儿,那我们当然也就不是敌人。我们只要联合起来,那未来是一片大好,我们可以一起执掌华氏,成为联席总裁。”
听他的意思,他竟然好像和阳城苏家有着某种联系,这让我有些紧张起来。我和华辰风一直怀疑华辰磊这个残疾人能搞这么大的事,后面有支持者。照他现在的意思,好像是在暗示我,他后面的支持者就是阳城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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